此前读木心,不曾留意《从前慢》。不过一个老人说的几句实在话,外带一点小感慨。同了我之于过年的计较,骨子里固有的怀旧,谁知就有了碰触,触到了人性里的柔软亦或脆弱,便散漫开来。像是一场流感,总能找到合适的人群。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无心再看一番重新演绎,字里得来的安稳够多。怎样安稳的句子,若不盛在安稳的心里,不过一条夏秋的江河,随时准备一场泛滥。即使那是老去的木心,从前的美好。
雨水了,《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
许是这个春节来得迟缓懒散,给了春天足够的从容,一路行来,触目春水融融。
一夜烟花洗礼,空气里熟悉的亲切。
早上开车时,已是淡妆浓抹,瞬间炸响后残存的喜庆。
意料之中,却并不反感,洗车前先要气泵一下的便是。
从前不知,老家是一种乡愁,无论旧人是否安在,房舍可还俨然,都是一种牵挂。
拜大年!出行时第一个念头。人不在,家乡在,自小熟悉的大江在,旧时欢欣从前烦恼一样都不曾缺少。
回来了,心就安了,像是负荷了父母亲人的嘱托,这块曾经生我养我的土地。
仿佛又回到母亲身旁,不分年纪,忘了辈分,一行人统统变回孩童,向着大江,向着对岸,向着深远,向着从前,一路翻滚,一路雀跃,一路欢歌,一路打闹、嬉笑。
避过旧宅,避过躲在心底的思念,即使她们一刻也不曾离开。
老家面前,母亲怀抱,我们永远是孩子。有孩子固有的任性、调皮,也有孩子固有的真诚、至爱。
从前以为有个家,后来以为失去了家,这一刻我知道,家始终在我心里,安好。我到哪里,家就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我就是家。
夜翻《皮囊》,听见阿太说:“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这个老太太颠覆了许多人的从前。我们有多少人,多少时间里是在用着这个肉体的?
更多人更多时反是被这个肉体所驱使,所欲求着的。有几人能在关键时刻会去想到:“别让这肉体再折腾它的灵魂”?
新春伊始,祝福多多,再次记起三毛用过《红楼梦》里的那句“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来。
即使世事变迁,物是人非,惟愿灵魂永远高贵,充满生生不息,春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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