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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才子:同学·家·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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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5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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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 家 · 城市

前日在网上,与大学室友闲聊,说到写作的事情。在他看来,原来的我有些想法,也愿意将想法写出来。现在经过社会“毒打”,不写了,有些遗憾。于是劝我,有事没事还是可以写一写,当个消遣。
怎么说呢,这几年断断续续也写点东西,只是转来转去都是说的工作和职业,像原来那种有想法的状态,确实没有过了。想想,能捡起来就捡起来吧,就当在这繁华且浮躁的世间,给自己一个平静的空间。

同 学

既然被人劝,那就先写劝人者。此君在我看来,算一神奇人物。大学时期永远都是趴在床上看书和完成作业,偏偏又能“趴”奖学金。这是不得不佩服的。这几日闲聊,更觉得神奇:此君不抽烟、不喝酒、不找妹子、不玩游戏,也不钻营。每天就是上上班、吃吃饭、睡睡觉,活得还通透,自得其乐。偶尔开玩笑说,这是要出家的节奏。
虽然吐槽他,但是不得不承认,此君身上有韧劲。这个不是简单的坚持,而是一股劲,能明白要什么,以及怎么要,又能沉下气的劲。原来没有发觉,我和他走了不同的路,却一直关注着他的轨迹。此君很有“分寸”,明白什么是能力范围内,通过努力,能够达到的目标。
这些年因为在外地“流浪”,很少回家与他相聚,回去又常常错过。不过相聚的时候,他对我还是保持着热情,一份真挚的同窗热情,这个是很难得的。每次出去吃东西,都是他偷偷买单。按理说我回家,算我的地盘,他也不是当地人(因为工作留在了当地),应该我请的。这样一来,每一次搞得我反倒成了客人和外乡人。
我知道这种情谊难能可贵,所以我每次回家,一定邀请他去我家做客。对我来说,在人情淡薄的城市,能邀人去家里做客,表明你们的关系是非常好的。我和他不仅仅是同窗的感情,或者说短短几年的感情,更是一起上学,一起睡觉(同一张床),一起考试,一起参加工作的感情。
这种感情有时候像家人一样,平时可以不联系,回家一定联系,一定要喝酒。我妈说,他不容易,一个人在我们当地,除了你这个同学,他还能找谁?每次见面,他都说我不容易,一个人在城市里活着,需要勇气和毅力。其实,我想说的是,容易也好,困难也罢,日子该过还得过。只要感情不散,相聚总温馨。

是的,温馨的不仅是我和此君的感情,还有这个家。原来单身的时候我会说,父母在哪,哪就是家,无关物质和时空。现在结婚了,妈给我说,对于妻女来说,你在哪,哪就是家。我问要是离婚了怎么算,然后被妈追着“打”。
我记得有一句话:“我们拼尽全力活成了父母的客人。”说实话,这句话让我泪崩了。不管我们如何努力,还是与父母渐行渐远,由一个家,变成了两个家。每次妈带娃来我们这边生活,都会不适应,她会说家里多好呀,这里什么都难吃。其实,我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在我的家里,她是“客人”,会不自在。
我不管专家学者怎么研究,也懒得理他们的结论,我只知道在父母的眼里,在儿女的家,他们就是“客人”;在媳妇或女婿眼里,就是“外人”。想想对我们来说,现在又何尝不是父母的“客人”呢?妈,家里的沐浴露在哪?妈,家里的衣架在哪?妈,家里的…… 很多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经历,回家之后发觉什么都再熟悉,只能问家里的“主人”。
每一次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却不是自己的床了——小床换成了大床。家里的陈设也不再熟悉,想找个东西,总是要问来问去。离家后,我们慢慢地远离了那些熟悉,这是成长,也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道家从哪来,只是知道回不去的是家,现在有的是家,未来只有自己家。这个家在一个角落,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很平凡的角落。我们能决策的、能影响以及能掌控的,也只有这个角落。一盏灯,两个碗,三盘菜…… 这就是最后的家。

城 市

在城市,什么情况下才算有家?是有人和你生活,领了证,还是在城市里有了房?对于漂泊的人来说,房是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在城市,打工人拼了命,搭上两代人的财富,也要买一个。
当然,在城市有想留下的,自然也有不想留下的。前几年曾在工厂待过一段时间,算是一线员工。我们那个班组里面,很多人出来打工只是为了挣点钱回家盖房,并没有想留在这里。
和他们不一样的是,我没挣到钱就回家了,在家里待了几个月后,又觉得待不下去,于是又来到城市。这一来就知道回不去了。这几天和同学说,原来想逃,觉得家里不好。现在想回,却回不去了。心里明白,在城市的痕迹太深了,回去更会无所适从。也许这就是我们漂泊人的悲哀吧。
说起回家,我很佩服表姐,原来也是“逃”到城市,生活了很久。而当她决定回去时,又毅然决然“斩断”城市所有的人脉关系,回家从头再来。扪心自问,我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这也是令我吃惊的地方。
我和表姐沟通过这个问题,她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想回来,所以回来了;而你不想回来,所以你就回不来。那个城市在很多方面改造了你,让你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而我所在的城市,想改造我,我却逃离了,正如我当初逃离家里一样。
时至今日,我弄清楚了表姐所说的改造,就是在这个极度挤压的时空内,你要么想办法活下去,要么等着被淘汰。我应该懊悔,没有赶上这座城市最好的时代,所有的时代红利,已经被更早的人瓜分了。我又该庆幸,比现在的年轻人更早进入这座城,在极度挤压中,能找到一个缝隙。
妈曾经说过,在她看来,能在这座城里活下去的人,都是精英。在我看来,现在能在这座城里活着的年轻人,才是精英。我来的时候,还有缝隙,现在这座城连缝隙也没有了。这就是我对城市的观感,无关对错,只是在想年轻人未来的家在哪。

编者按:

时隔一年多,又开始有文友给《波文学》投稿了,我感到很愉快。这个小小的精神家园终于又迎来了新的住户。粗看之下,这篇文章写得轻松随意,云淡风轻。细品之下,则百般滋味,耐人咀嚼,写出了多少城市漂泊者的心声。为逃离家乡,来到大城市,留下深深的印记,然后就回不去了。作者表达了自己对当下深圳年龄一代的生存现状的关切,有一种朴素的哲理。

二手才子

在既不文艺,也不文学的身体里,流淌着得瑟的血液。只是凭借读过几本书、写过几篇文的经历,在得瑟心的作用下,膨胀起来,仗着理想化的思维、古人的思想习惯,假惺惺地自命清高一番,然后自己就画了一副文人的皮,挂上了文青的名头,在世间各种招摇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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