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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3.深埋心底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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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铭每天早晚都有锻炼身体的习惯,雷打不动。早上跑步,晚上倒行及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和伸腰。一铭对待这个生活习惯,就像圣徒对待宗教习惯一样发自内心地认真。

      一铭原本就喜欢运动,爱锻炼身体。但仅仅是兴趣爱好,还不足以产生这么强大的驱动力。真正驱动一铭风雨无阻地坚持锻炼身体的,是一种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耻辱。

      那是一铭刚刚上初中的时候。当时刚刚离开家庭的庇护,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一铭感到很不适应。一天晚上,下自习后,一铭在昏黄的路灯下飞快地跑向宿舍。


      突然,一伙人追上他,其中一个狠狠地斜踹了他一下,把它踹到了花坛里。然后,好几只脚就像雨点般地落在了他身上。一铭的头“嗡地一下就响了,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豺狼的利爪下瑟瑟发抖。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游泳溺水的情形。大量的水强迫性地进入你的口中,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全无招架之力,只能慢慢地让大量的水溶解意识,然后沉下去,死掉……

      这是一铭头一次领教这样的校园暴力。他以往在脑海中幻想的美好生活瞬间坍塌。他感到,自己这是真的进入了社会。学校即社会。会发生欺凌的地方,不再是单纯的童话世界。


      一铭一直是个善良淳朴的农村孩子,诚恳正直,乐于助人,以思想品德书中的道德规范来要求自己。这件性质恶劣的事情这样发生在他的身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完全被吓傻了。当那伙人施暴完毕,他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时,那伙人中的一个对他说:“你在这儿等着!”他就傻傻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真有画地为牢的意味。这也反映出他内心深处潜藏着一种畏惧强权的奴性。他被武力征服了。

      直到后面目睹这件事的同班同学小强对他喊道:“赶快跑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他才如梦方醒,犹犹豫豫地快步奔向宿舍,心中还畏惧着那伙人的报复。


      小强跟同学打趣着回到宿舍,故意说到:“那伙人又来了!”一铭吓得浑身发抖,忙问怎么办。小强说:“出去可能会碰到他们,你钻到床底下躲躲吧。”一铭立刻钻到床底下躲了起来,并且央求小强不要告诉那伙人他的踪迹。

      其实,那伙人淫威得逞,怎么会对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人物穷追猛打呢?小强偷乐了一阵,就让一铭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这天晚上,一铭没有合眼,从七岁起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他,在黑暗中淌下了耻辱的眼泪。


        这是一铭有生以来蒙受到的最大的耻辱。一铭是一个内向而敏感的人,自尊心极强。小时候每次考试,他都争取拿第一名。小学一年级上学期结束时,由于他跟妈妈赌气,没有去学校领他的第一张奖状,他痛苦了好久。

        这件事,无异于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当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这一切,他的心中愤怒了。士可杀不可辱!这次被打被辱的恶性事件实在令他咬牙切齿。他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任愤怒的火焰将他整个包围。而他被踹的肋部也开始一阵阵抽痛起来。

      他要把这件事嚼烂了,吞下去!他要用行动来洗雪自己的耻辱,他要让那帮人再没有欺负他的机会!他不喜欢打击报复,因为这种事永远没个头儿,而他也没有辨认出昏黄灯光下,那伙人的面貌。他要为长远打算,好好读自己的书。


      洗雪耻辱,避免灾祸的途径只有两条:第一,强身健体,野蛮其体魄。第二,刻苦读书,壮大其精神。

      从此以后,一铭绝口不提那晚的事。但从此,他也开始每天锻炼身体,跑步、仰卧起坐、俯卧撑、伸腰……他甚至还弄到哥哥以前体育书中的武术操,揣摩着练起了武术。他以前就喜欢冒险,喜欢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现在,他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做这些事。


      虽然一铭肋骨的伤痛足足过了两个月才渐渐消退。但三年下来,一铭再也没有受过别人的欺负。他的体格变得非常强健。他会翻跟斗,会倒立,会一点武术。他跑得飞快,自行车也骑得如风驰电掣一般。他坚强不屈的性格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强化。

     正如他在日记中写的:“体格与性格是相关的。体格强健,性格才能强健。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是很难拥有一个坚不可摧的灵魂的。而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和精神做基础,是很难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他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并且开始尝试写诗。初二那年,他做了一年的班长。他非常尊敬老师,并且乐于助人。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初中时代结束时,他出人意料地取得了全班第二的好成绩,顺利进入他现在所在的市里最好的高中读书。从这个角度说来,他算是洗雪耻辱,出人头地了。

连载:当时年少—不期而遇

连载:当时年少-操场上的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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