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在继续

▣文/幼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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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近况不讲，放下写作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换一种角度认真生活。

参加聚会、找了份兼职、和陌生人聊天、在城市的地铁中往返、和老朋友通信、在过往的情绪中偶尔反复。没什么可对现实有抱怨的，因为逐渐发现我和大家都处在了同一个困境中——现实的、被构造的、无法逃离的。

我尝试了好几次在地铁上读书，可还是不得不承认低估了自己对安静空间的渴求，后来索性就放空大脑，透过摇晃的车窗倒影看看他人的脸。有时候我的脸和别人的脸重叠，那一部分也像极了我们交叠在一起的人生。赶过一次早高峰，靠着后面的人推着才挤上地铁，我偷偷观察过她的脸——脸颊瘦削、眼角锐利，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明明是早上，她的眼底却有极度疲惫过后才有的红血丝。我暗自心里悲叹过，不久之后我也将会变成她吗？我承认，当与现实粘连得更紧时，对理想的渴望就越小。

我们不再诗意的生活。我们都变成相同的齿轮，严丝合缝地跳进社会的规训里，变得同质、单薄、生命垂危。我们偶尔也会共情远方的苦难，高谈阔论着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但大都忘记了身边亲人的复诊时间。我们容不得别人的批评与指责，我们过分强调自我而忘记了人——是群体中的人，是社会关系中的人。我们懦弱也胆怯，我们渴望爱的同时也侵略爱，我们失信于他人的同时也欺骗自己。

我们如此不堪，但我们好像比其他任何时刻都更爱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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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还没来得及沉浸在新学期的喜悦中，沉甸甸的课程计划就让我乱了阵脚。偶尔能在几次课上听到老师同学诚挚的表达，在喧闹的咖啡厅因为别人的故事掉眼泪。为了节约两块钱坐过一次十几站的公交车，只因那天刚大出血2000块。明知这是一些没有必要的行为，却在给朋友的讯息中暗自窃喜——我可真是该花花该省省的人啊。一时之间，曾经与疫情相关的一切都结束了，三年真的不过“大梦一场”吗？

其实，我也有过另一种人生的可能。但，那都是后话了。

四月。

几次提笔又几次搁置，眼睁睁看着豆瓣读书观影掉了一大半。月底的时候好像还在发愣，这些日子到底在干些什么呢？三月末的时候我创造了一个情境，陌生的女人走向忧伤的男人，她说，“对你真正爱的人，千万不要吝啬笑容。”收到短信的那天我对着镜子号啕大哭，什么话都讲不出来。我编辑信息，“这真是一种英雄主义式的悲壮。”后来，对方始终没有回复。

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明明站在我眼前的人对我满口谎言，可旁边的另一个人却听得津津有味并融洽的恰到好处。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当只有这两种选择的时候我选择自己开辟了一条新的岔路——即便也许会将我带进死胡同。那段日子里，偶尔会想起和我失去联系的人，叹息一声也无能为力。

再想想，人生，不过也就这样，一阵一阵的。

五月。

身体的过敏反应在换季的时候迎来了新高峰。但反复几次倒也不觉得稀奇，甚至药也不吃了，任她肆意做自己。我们总是靠很多种方式来辨别自己与城市的关系，如果按过敏来说的话，那我应该和上海的脾气不相投。

时间可以交换一切，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感情。反正这世间上最公平的就是你得到什么的同时一定在失去什么。工作的重复和生活的重复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有时候会把一月过成一日。这一天大概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观察疹子在自己皮肤表面的变化、第二阶段在电脑的空白文档中幻想、第三阶段是躺在床上思考如何躲避现实的冲击然后沉沉睡去。

可悲哀的是，梦也疲惫。

梦醒了，看看现实吧。写作在继续。

完

 

 你好，谢谢你。

——幼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