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雪煮茶,雪,玉洁冰清;茶,清雅淡香。这二者一旦组合起来,感觉是那样清新脱俗妙不可言,令人回味无穷。
清代震钧写过:“雪水味清,然有土气;以洁瓮储之,经年始可饮.....”
小的时候随母亲下放,村里用的是井水。一到大雪,天寒地冻路上很滑,井台也很滑。母亲怕我们挑水出危险,所以每每大雪的时节,母亲便会让我们姐妹,跑到野外去选一些干净的雪,装进瓷盆瓷罐端回家。
母亲把这些雪,小心翼翼地倒进做饭用的大铁锅里,用大火煮拿小火熬。看着雪在锅里渐渐化为水,最后上下翻滚不断冒泡。母亲说这时候的水,已经可以饮用和做饭。你别说这用雪煮出来的水,跟其他的水质真的不同,它比一般的水,喝起来更加绵软和甘甜。
父亲乃一喝茶高手,他会用吃过的空铁罐头盒,改制成简易茶壶,外围绑上铁丝再套一弯钩,洒些茶叶兑上水,放在火上熬呀熬。等到茶叶全部飘起来,水变绿了,这茶也就熬好了。接下来是一杯接一杯,喝着品着尝着,神采飞扬余兴未尽,那副满足高兴尽写脸上。
对于用雪水熬茶,父亲更是情有独钟。到了下雪的时候,父亲就把雪和茶叶,放在一起煮。当看到茶叶不停上下翻滚,父亲就把茶壶轻轻从火里取出来,将茶水倒进洋瓷缸或大碗里,然后慢慢喝,细细品,高兴了还会给我们,讲一些过去的故事,以及喝茶带来的好处。
当然了,文人的煮雪烹茶,讲得是一个雅兴;而我的父亲,大字不识几个,他的煮雪烹茶,讲得就是个高兴。
(听雪敲竹)
记得明朝文人高濂写过:“飞雪有声,惟在竹间最雅;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淅沥萧萧.....”
一直喜欢竹林,特别喜欢那种微风吹过,竹叶轻飘,阵阵清香沁人心扉,让人顷刻间有了心境如水的意境。只可惜自己所居住的家,附近没有竹林,更没有山泉叮当鸟儿鸣唱。
而这听雪敲竹,只有纸上谈兵遐想,无福消受。不过这雪的声音,我还真的听到过。童年时家里住的是平房,木门木窗木桌凳,有一个小院。每每一到大雪,天空就下一种细小粒的雪,很像我们平常吃的玉米榛子,当地人叫它榛子雪。
当这种雪下起来的时候,它打在屋檐窗台地面上,就会发出一种细细的沙沙声响,给人印象极深。
说到鹅毛大雪,它就不同了 。这种雪下起来的时候,它是轻飘飘的,纷纷扬扬,潇潇洒洒,仿佛一个美丽纯情姑娘,在甩袖翩翩起舞,是那样婀娜多姿柔情似水。
可这种雪,落在地上是无声的安静的,但只要你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它还是有声音的,只是那声音极小极小,不用心一般很难听到。
所以我想,听雪敲竹,应该就是我们耳朵里,曾经听到的那种沙沙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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