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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兰与茶道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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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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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新昌新闻网  作者: 陈 放 李英丽   2011年06月08日17:12:05 

上篇:风流女冠李季兰

  第一节 唐代女冠竞芳华

  一、道教的发展历程

  道教是中国本土的宗教,距今已有1800余年的历史。

  春秋时期,老子著《道德经》,创立了道家学派。老子(前570年左右~前470年左右),姓李名耳,字伯阳,又称老聃。

  道教的创立起源于道家。东汉时期,成都人王阜撰《老子圣母碑》,把老子和道合而为一,视老子为化生天地的神灵,成为道教创世说的雏形。

  随着人们对老子的推崇,道家思想得以演变扩大。汉代张道陵、于吉等人在此基础上创立了“五斗米教”、“太平教”等宗教组织,广泛招收信徒,开展修道传教活动,并完成《太平经》、《周易参同契》、《老子想尔注》三部典籍,逐渐演变成为中国的主要宗教信仰之一——道教。老子被视为教祖,并被尊称为“太上老君”。

  一般来说,东汉时期为道教的初创时期,东汉张道陵创立的“五斗米道”为道教的定型化之始,道教徒尊称创立者之一张道陵为天师,因而又叫“天师道”。道教的第一部正式经典是《太平经》。

  道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发展演变为完备成熟的宗教,从主要传播于民间的宗教团体上升为官方承认的正统宗教。到了唐代,道教进入了兴盛时期。唐朝统治者为提高自己的门第出身,利用道教始祖老子姓李的巧合,说自己是太上老君李耳的后代。道教因而也就成为李唐王朝信奉的国教。

  唐初,李渊自命为太上老君后裔,奉天命而坐天下,并下诏宣布三教中道教第一、儒教第二、佛教排第三,由此大肆提高道教的地位。贞观十一年(637年)唐太宗李世民再次宣布尊奉道教,使道教处于国教的地位。

  唐玄宗于开元二十五年下旨:“道本玄元皇帝之教,不宜属鸿胪(九寺之一,典客、司仪、崇玄。)”将崇玄署转隶宗正寺(掌皇族家谱)。天宝二载,道士、女冠又改立司封检校,州、县地方道观每三年上相关籍帐,以免规避租徭。陈寅恪《读书札记一集》论旧书、志第二十八食货:“肃宗即位……郑叔清与宰相裴冕建议,以天下用度不充,度道士僧尼不可胜计。”

  纵观整个唐朝时期,道教在多数时间都受到皇室的尊奉,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因此,道教的社会地位空前提高,人数不断增长,宫观遍布全国。道教的经典图书也日益增多,并汇编成《道藏》。许多著名的道教学者被皇帝召请入宫,奉为国师谘询政事,讲道说法。

  另一方面,道教中的鬼神崇拜、斋醮、祈禳之类思想与法术,与民间固有的迷信和巫术极为吻合,因而广为贵族阶层和平民百姓所信奉。于是,在唐朝,经常可以看到众多男女道士宽袍黄冠,出入豪富人家或浪迹江河湖海,为人谈玄说道、驱鬼镇邪,成了一种神秘而无拘束的特殊阶层。

  二、盛极一时的唐朝“女冠”

  “女冠”本是女道士所用的冠帽,后来用以借代女道士。道教不歧视女性,相反是尊崇女性,所以从汉代开始就有女性入道修行。

  唐朝道教因袭隋制,并因为成为国教而地位超然。唐太宗曾下诏明示“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道士女冠享受十方供养,衣食充足无忧,行动自由无拘,又没有劳役之苦,因此,女性入道的风气在唐朝尤其盛行。据《唐六典》卷四载,当时全国宫观总数达1687所,其中女冠观为550所。

  在当时,女道士的主要来源有四:自愿修道的公主和贵族女子、被简放的宫女、被遗弃的姬妾和不再当红的妓女。

  文献记载,唐朝的许多公主、妃子入道修行,几乎成为时尚。据统计,唐朝共有十八位公主做过女道士。她们出家原因各异,主要是为长辈祈福、修养身体,或者因为婚姻变故而出家修行。如太平公主8岁时出家为女道士,便是要替已经去世的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祈福,“太平”二字就是她的道号。不过她虽然号称出家,却一直住在宫中,直到吐蕃派使者前来求婚,才真的进入道观修行,不过到16岁时就还俗出嫁了。唐玄宗的姐妹——玉真公主也是“为祖母武氏祈福”而出家,但玉真公主不同于太平公主,而是一生住在道观,开公主当女道士之先河。

  在《唐会要》中记载了一位新昌公主因为丧夫而成为女冠:“……因驸马萧衡(开国功臣萧瑀子)亡,奏请度为女冠,立新昌观……”

  还有一位永安公主“……许下嫁回鹘保义可汗,会可汗死,止不行。大和中,丏为道士,诏赐邑印。”保义可汗离世时,二人还没有完婚,但她仍请求入道,为夫守节。

  杨贵妃在成为贵妃之前,以寿王妃的身份出家做道士,名义上是为寿王的祖母、玄宗的生母窦氏祈福,道号太真。

  此外,达官贵人家的女子,也有不少去做女道士的,如宰相李林甫的女儿李腾空,李白的夫人宗氏就曾专门去找她学道。李白还写了两首诗记录此事:

  送内寻庐山女道士李腾空二首

  君寻腾空子,应到碧山家。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

  若爱幽居好,相邀弄紫霞。

  多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

  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在这些女冠中,有一部分是刻苦清修的,而又有相当一部分是借出家以自由交际的。这种风气也和“女冠”公主们的带动不无关系。

  很多时候,公主们的主动入道,是为了能够享受自由的男女关系。在中唐以后尤其混乱,甚至连皇帝都看不下去,重新把出家的公主召回。“安康公主,为道士。乾符四年,以主在外颇扰人,诏与永兴、天长、宁国、兴唐四主还南。”

  在当时,这些公主和贵族女子是最为开放的群体,在她们的影响下,民间的女冠们也大多放浪形骸。

  三、杰出的女冠诗人

  在女道士中,修道的公主和贵族女子属于是上层,她们领导着有关的潮流和风尚。并以其出众的才貌和地位,及自由的生活方式,成为男子们追捧的对象。比如玉真公主经常云游,她在王屋山等地拥有多处道观、别馆。在公主周围,方士和文人时常出没,比较知名的有李白、王维、高适等人。据说李白和王维都与玉真公主保持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并留下诗篇表达赞美和爱慕之情,在《全唐诗》中收录了李白这首《玉真仙人词》: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由于这些女道士能够得到供养而无衣食之忧,这使得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参诵道书、习学歌舞和吟诗作对,因而具有比较高的文化修养。她们的生活也是相当的自由随意,可以饮酒游乐,可以博览群书,和男人吟诗作对、畅谈古今,四处云游,姿态潇洒飘逸。因此,当时比较杰出的女诗人都出自女冠。

  在《全唐诗》中收录了不少女冠诗,如李冶、鱼玄机、薛涛、卢媚娘、郭修真等,在她们的作品中或劝人修道,或抒发情怀,不拘一格,婉转多情,成为古代女性诗歌中杰出的篇章。

  唐代女诗人中的佼佼者,当推李季兰和鱼玄机。《唐才子传》说李季兰“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她与各种人物交游,包括茶圣陆羽、名僧皎然,还有“五言长城”刘长卿等文士。她的才名艳声传播四方,得到了唐德宗的召见。李季兰的诗以五言擅长,多酬赠遗怀之作。宋人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著录《李季兰集》一卷,今已失传,仅存诗十六首。

  至于留下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等名句的鱼玄机,《三水小牍》中记:“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喜读书属文,尤致意于一吟一咏……而风月赏玩之佳句,往往播于士林。然蕙兰弱质,不能自持,复为豪侠所调,乃从游处焉。于是风流之士,争修饰以求狎,或载酒诣之者,必鸣琴赋诗,间以谑浪。”

  第二节 自幼才华初现

  一、李季兰的生平简介

  李季兰,原名李冶(亦有作:李绐)。她出生在浙江,《全唐诗》指吴兴人氏。吴兴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古老的文化,是新石器时代马家浜文化和良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

  吴兴始建于高祖武德四年,张剑光先生《唐五代江南工商业布局研究》引谈钥《嘉泰吴兴志·卷九·邮驿》:“吴兴自号僻冷郡,宾客非特有事于其它者不至焉……”不过此间类苏、常、杭等州,桥衢繁盛。此地在唐代就已经是文化灿烂、经济繁荣的地方。

  关于李季兰的身世,历史资料非常少。出生年月不详,卒于公元784年,一生为女冠,曾与诸多文人来往,如茶圣陆羽、诗僧皎然、“五言长城”刘长卿等,另有许多没有留下资料的人物,如校书七兄、广陵故人、萧叔子等,其来历完全无从考察。李季兰诗名远播,曾被唐玄宗召见,晚年困顿不堪,后因向叛臣献诗而被乱棍“扑杀”。

  对于李季兰,尽管其行止众说纷纷,褒贬不一,但唐朝的诗词宝库中因有了她而多了些许红袖馨香,她因此被同代著名诗人刘长卿誉为“女中诗豪”(《唐诗纪事》卷七十八)。

  二、如何成为女冠

  对于李季兰,仅在《唐才子传》和《太平广记》中有简单的记录(《太平广记》中记其名为“李秀兰”)。从李季兰深厚的诗文功底和精擅琴棋书画的素养来看,她十有八九是出身于豪门富户的小姐。

  《唐才子传》记录了她童年的一件事:“始年六岁时,作《蔷薇诗》云:'经时不架却,心绪乱纵横。’其父见曰:'此女聪黠非常,恐为失行妇人。’”

  意思是说,李季兰六岁那年,父亲抱她在蔷薇花架下,让她即景做诗,她便作《蔷薇诗》,诗中说:“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其父听了大惊失色。一是吃惊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文采,另一方面,则吃惊于她的早熟——“架却”谐音“嫁却”,明咏蔷薇,实则是咏待嫁女子的纷乱的心绪。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其父因此认为,这个孩子聪黠非常,性情不宁,长大后只怕会是个放纵不羁的妇人。他向李季兰的母亲说:“此女将来富有文章,然必为失行妇人矣。”(《太平广记》)

  这样,在父母的担忧中,李季兰长到了十一岁,长得花容月貌、娇艳迷人,其父为了早日解除心中时时涌起的忧虑,痛下决心将女儿送往剡中。在玉真观做了女道士,希冀借助青灯黄卷的清修,使她修身养性,做到“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玉真道观位于剡中,如今的浙江新昌一带,自东晋以来,这里就文风鼎盛,骚人名士辈出。玉真观虽地处偏远,但因景色幽雅,不时有一些文雅士来观游览。

  第三节 交游广阔的另类女冠

  关于李季兰的成长经历,可供考证的资料较少。在《全唐诗》里,收录了她的十六首诗,多关乎情感,并常有“相思”的字眼,不难看出,李季兰是一个心思细腻且多情的女冠。

  相思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当时李季兰所交往的朋友并不在少数,《全唐诗》中就收录有她与诸友互相酬赠的诗作,如刘长卿、陆羽、朱放、皎然、阎伯钧等。从这些诗中来看,李季兰似乎与阎伯钧、朱放有过较为深厚的恋情。但也有人认为,李季兰性格开放,言语大胆,这些类似于“情诗”的作品应当属于玩笑之作,而唯有那些暗藏深情的诗作才是她最真实的感情表达。

  一、李季兰与阎伯钧

  在李季兰诗中有《送阎二十六赴剡县》,此诗作于苏州:

  流水阊门外,孤舟日复西。离情遍芳草,无处不萋萋。

  妾梦经吴苑,君行到剡溪。归来重相访,莫学阮郎迷。

  阎伯钧与李季兰相识并交往一段时间后,便要去剡县,李季兰因此便写诗送别。“阮郎迷”出自一个典故:相传汉明帝刘晨、阮肇入山遇到仙女,被仙女邀入洞房,成为夫妇。洞中方十日,世上已千年,当两人坚欲辞别还乡,家乡早已沧桑巨变,只打听到他们的第七代孙子。李季兰用此典故,是说希望阎伯钧能不时回来看看她,不要像阮肇那样一去不归。诗中李季兰自称为“妾”,呼阎伯钧为“阮郎”,因此有人认为这是李季兰对阎伯钧思念的深情。

  对此,施蛰存在《唐诗百话》中说:“唐代的女道士、女校书,有点像是日本的艺妓。她们的生活,主要是在筵席上给主客侍酒,歌舞弹唱,以娱嘉宾。有文才的,便也参加诗酒唱和。李季兰那样的风流放诞,也还是公开的,并不下流淫滥。她也有寄情人的诗,如送阎伯钧赴剡县诗,结句也不过说:'归来重相访,莫学阮郎迷。’这又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得阎伯钧书》:

  情来对镜懒梳头,暮雨萧萧庭树秋。

  莫怪阑干垂玉箸,只缘惆怅对银钩。

  这是李季兰在收到阎伯钧的书信后所作的诗。从诗中的伤感情绪来看,这应该是阎伯钧的告别信,说明不能再回来看她。与好友一别,人各天涯,才会使李季兰感到既无奈又惆怅。

  二、李季兰与朱放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李又结识了在剡中隐居的名士朱放。朱放,字长通,襄州襄阳(今湖北襄樊市)人。生卒年均不详,约生活于八世纪下半叶,唐代宗大历中前后在世。初居汉水滨,后迁隐剡溪、镜湖间。与女诗人李冶,上人皎然,皆有交情。大历中,辟为江西节度参谋。贞元二年,(公元786年)诏举“韬晦奇才”,下聘礼,拜左拾遗,辞不就。放著有诗集一卷,收入《新唐书艺文志》传于世。

  李季兰与朱放时常品茗清谈、游山玩水,度过了一段优游美好的岁月,后来,朱放奉召前往江西为官,两人不得不挥泪告别。临别时,朱放写下一首诗赠与李季兰:

  《别李季兰》

  古岸新花开一枝,岸傍花下有分离;

  莫将罗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肠断时。

  朱放离去后不久,李季兰便写了《寄朱放》寄给他。相比较而言,李季兰的诗情要高于朱放许多。

  《寄朱放》

  望水试登山,山高湖又阔。想思无晓夕,想望经年月。

  郁郁山木荣,绵绵野花发。别后无限情,相逢一时说。

  后人在评价李季兰与朱放时,一般都认为二人是恋人关系。这主要是从李季兰的这首诗中得出的结论。但正如施蛰存所说,李季兰的身份与众不同,性格亦风流放诞,诗中的“情”与“思”或为应景,或为一时玩笑,或为试探,又如何能断定这就是她的真情所系?

  三、李季兰与刘长卿

  刘长卿,字文房,唐代诗人。生卒不详,约生活于八世纪下半叶。宣城(今安徽宣州)人,一作河间(今属河北)人。年轻时在嵩山读书,玄宗天宝中登进士第。肃宗至德年间任监察御史,后为长洲县尉,因事得罪,贬为岭南南巴尉。上元二年(公元761年)从南巴返回,旅居江浙。刘长卿在代宗时历任转运使判官,因为性格刚强,得罪上级,被诬再贬为睦州(今浙江淳安)司马。在睦州时期,与当时居处浙江的诗人有广泛的接触,如皇甫冉、秦系、严维、章八元等,猜测是在此时结识李季兰。

  德宗建中二年(781),刘长卿任随州(今属湖北)刺史,世称刘随州。刘长卿生平坎坷,曾两次遭到贬谪,旅居各地期间又屡遭战乱,因此有一部分感伤身世之作,笔调苍凉沉郁。刘长卿诗以五七言近体诗为主,尤工五言,自诩为“五言长城”。他的五律简练浑恬,于深密中见清秀,宋张戒《岁寒堂诗话》说:“随州诗韵度不能如韦苏州之高简,意味不能如王摩诘、孟浩然之胜绝,然其笔力豪赡、气格老成……'长城’之目,盖不徒然。”但也有人说,刘长卿的大部分诗作内容单薄,境界狭窄,缺少变化,容易使人感到字句雷同。高仲武《中兴间气集》评他的诗“大抵十首已上,语意稍同,于落句尤甚,思锐才窄也。”

  关于李季兰和刘长卿,《唐才子传》上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李季兰)尝会诸贤于乌程开元寺,知河间刘长卿有阴重之疾,诮曰:'山气日夕佳。’刘应声曰:'众鸟欣有托。’举坐大笑,论者两美之。“阴重之疾”,也就是有“疝气”病。一般患疝气的人,会肠子下垂,使睾丸肿胀。当时没有手术治疗这样的疾患,经常要用布兜托起睾丸,以减少痛楚。李季兰知道刘长卿有这种病,所以用陶渊明的诗“山气日夕佳”(饮酒诗二十首》之五)来讥讪。刘长卿也用一句陶渊明的诗来回答;“众鸟欣有託。”(《读山海经诗十三首》之一)这个“託”字借作“托”字,“众”字借作“重”字,这个“鸟”字也作水浒中骂人用的“鸟”字来讲。李季兰在公开场合,居然大讲“黄段子”,确实令人惊讶。其泼辣大胆,怕今人也有所不及。

  四、李季兰与崔涣

  崔涣,唐博陵安平(今属河北)人。博涉经籍,善谈论。累迁尚书司门员外郎。天宝末年(公元755年),被杨国忠排挤,出为剑州刺史。李季兰认识崔涣之时,正是崔涣仕途失意之际。当时,崔涣身为尚书司门员外郎,却因开罪杨国忠被贬为刺史。

  李季兰写了首诗,以道家清净无为的观念,劝戒崔涣不要太贪恋仕途浮名,要保持内心的清净,以不变应万变。令崔涣相见恨晚。

  《道意寄崔侍郎》

  莫漫恋浮名,应须薄宦情。百年齐旦暮,前事尽虚盈。

  愁鬓行看薄,童颜学未成。无过天竺国,依止古先生。

  崔涣依她之言,不恋浮名,淡泊仕途,后来果然被玄宗重新起用,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扈从成都府。

  第四节 上比班姬则不足,下比韩英则有余

  一、得唐玄宗召见

  李季兰的诗名越传越广,由她引发的诗友集会也愈益深远,一直传至广陵(今扬州)。扬州是当时文人荟萃的地方,李季兰的诗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喜文爱才的唐玄宗听到了李季兰的才名,也读了她的诗,下诏命她赴京都一见。

  在当时的社会里,皇帝的召见是普通人最大的殊荣,但此时的李季兰已人到中年,青春容颜已随着岁月而消逝,她既为这种难得的殊荣而惊喜,又觉得自己已不复当年的姝丽,因此而伤感失落,大有“美人迟暮”之感,因此在西上长安前,留下一首《恩命追入留别广陵故人》:

  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料虚名达九重;

  仰愧弹冠上华发,多惭拂镜理衰容。

  驰心北阙随芳草,极目南山望旧峰;

  桂树不能留野客,沙鸥出浦漫相逢。

  据高仲武编《中兴间气集》,李季兰面见了皇帝后,“评者谓上比班姬则不足,下比韩英则有余,不以迟暮,亦一俊媪也。”虽然将她的才华夸奖一番,认为她仅次于班姬,比韩英还要强,但却称之为“俊媪”(俏老太婆),恐怕一向以美貌自负的李季兰也是心有余愠,怅然不快。

  班姬,为汉成帝的妃子,善诗赋,有美德。初为少使,立为婕妤。见《汉书·外戚传》。韩英以宋孝武世献赋,被赏入宫,见《齐书·皇后传》,古代常用此二人来比喻有才的女子。

  李季兰作为一个女道士,将其列于班婕妤和韩英之间,一来可见她的才华确实出众,二来则说明她的奉旨入宫确有其事。

  辛文房在《唐才子传》中说:“天宝间,玄宗闻其诗才,诏赴阙,留宫中月余,优赐甚厚,遣归故山。”意思是说,李季兰在宫中居住了一个来月,得到了优厚的赏赐,然后才回到浙江乌程县。

  对于此事,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唐玄宗召见李季兰时已经是天宝末年(公元755年),李季兰在到达长安之前,安史之乱就已经爆发,根本没有见到唐玄宗。

  二、李季兰之死

  关于李季兰的结局,也有两种说法,一种说她在长安时正逢“安史之乱”,战乱中不知去向,另一种则说她因“附逆”篡位的叛臣朱泚,被唐德宗下令乱棍打死。

  唐人赵元一所作的《奉天录》载:“……时有风情女子李季兰上诗,言多悖逆,故阙而不录。皇帝再克京师,召季兰而责之,曰:'汝何不学严巨川?’有诗云:'手持礼器空垂泪,心忆明君不敢言。’遂令扑杀之。”

  这是说唐德宗在位期间,建中三年,朱泚的弟弟朱滔谋反,朱泚因此被软禁在京城。建中四年十月,泾原军哗变。德宗仓皇逃往奉天,叛军迎朱泚为主,史称泾卒之变。朱泚自称大秦皇帝,改元应天。次年正月,又改国号为汉,改元天皇。直至兴元元年(784)五月,救援朝廷的军队才攻克长安,朱泚逃往宁州彭原县(今甘肃庆阳西南),六月,为部将所杀。

  在朱泚称帝期间,李季兰曾被逼脅为其献诗。784年,德宗皇帝费尽气力平定叛乱并返回长安之后,大肆诛杀叛将余党。无辜被害者甚众,李季兰亦惨遭扑杀。

  关于德宗泾卒之变,黄永年先生论断:“朔方兵统李怀光之叛乃李晟造成。”大师陈寅恪云:“旧唐书以完善胜……新唐书以识见盛。然李晟绝不如《旧唐书》载:'破贼露布至梁州……群臣无不陨涕,因上寿称万岁,奏曰:'……李晟不惊宗庙、不易市肆………自三代以来,未之有也。’那样清高无匹。朱泚兼四镇北庭行军、泾原节度使,据长安僭称'大秦皇帝’,李季兰殷勤献诗。不出数月,李晟复京,朱泚走死。”

  在法律完备的唐代,死刑只有两种,或者斩首,或者绞死。“扑杀”,已经是不合法律要求的“私刑”。没有人知道,李季兰究竟在诗里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使德宗竟然对一个年老体弱的女子施以如此酷刑。

  一缕香魂就此消散,只留下保存在全唐诗中的16首诗篇,依稀可见女诗人昔日的才情风流。

  第五节 李季兰之诗歌才情

  唐代女诗人中最著名且作品现存数量最多的只有三人——李季兰、薛涛、鱼玄机。李季兰和鱼玄机都是女道士,薛涛是成都校书。她们都有社会交际生活,常与文人唱酬,因此她们的诗流传最多。

  李季兰在三人当中年代最早,属于中唐,和王维、孟浩然、李白、杜甫差不多同时。同时李季兰的才华也是三人最高的,但论身后的声名,李季兰却不及薛涛和鱼玄机。

  《全唐诗》收录了几百首女诗人的作品,其中李季兰的有十六首,这个数量还是比较可观的,而且篇篇精彩,没有一篇平庸乏味之作。

  高仲武《中兴间气集》选其诗并有评论说:“士有百行,女惟四德。季兰则不然,形气既雄,诗意亦荡。自鲍昭以下,罕有其伦。如'远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车’,盖五言之佳境也。”

  高仲武在这一段短短的介绍中告诉我们,李季兰的形态性格像个男子,而诗意却很洒脱,无所顾忌。“形气既雄,诗意亦荡”,用这句话来形容李季兰,应该是很到位的。

  做了女冠的季兰,“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辛文房《唐才子传·李季兰》),容貌俊美却带着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每日做诗写字弹琴,间或饮酒聚会,高谈阔论,与当时一帮才子诗人、僧道隐士往来颇为密切。高山流水,游乐风雅,又尝会诸贤于乌程(湖州)开元寺,声名大噪。明末钱谦益《绛云楼书目》中亦录李季兰诗,后来因火灾而失佚。

  李季兰诗传世十六首,五言律诗居多,十二首属赠答。“五言长城”刘长卿谓之“女中诗豪”。其最受好评的是这首《寄校书七兄》:

  无事乌程县,差池岁月余。

  不知芸阁吏,寂寞竟何如。

  远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车。

  因过大雷岸,莫忘几行书。

  对于这首诗,施蛰存在他的《唐诗百话》中作了详细的注解,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题目中所说的“校书七兄”,是作者的兄长,排行第七,官为校书郎。李季兰在家乡乌程县(今浙江湖州),已一年多了,遥念她的七兄,因而寄一封信去问候。而这位七兄,大约也在外地,因此李季兰叮嘱他,在行旅之时,不要忘记给她来一封信。

  唐代诗人作送别怀人的诗,大多是一开头就用一句说自己,一句说对方。或者用一联说自己,一联说对方。这首诗第一联是作者自述:住在乌程县里,虽然没有什么事,却已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差池”就是“参差”,往往作“几乎”或“差不多”解。后代人不了解唐代人用词语的习惯,多把这句改为“蹉跎岁月馀”。从《唐诗品汇》到《唐诗别裁》都已改作“蹉跎”。

  第二联“不知芸阁吏,寂寞竟何如”,这是问询校书七兄的话。古人藏书之处,多种芸草,书页中也往往夹着晒干的芸草,因为芸草能辟蠹鱼。校书郎是在宫中藏书处工作的,故称之为芸阁吏。这三个字,就代替了一个“你”字。这一联的意义,只是说“不知道你近来寂寞到怎样”?

  第三联深得好评的佳句。一句说船,一句说车。这船又是使者的船,车也是使者的车。“远水浮仙棹”暗用了汉代博望侯张骞奉使乘槎探索河源的故事。“使车”这个词语早见于《左传》。

  “寒星”二字,又暗用了一个关于使者的典故。根据古人的传说,天上有一种使星,地上皇帝派使者到什么地方去,天上的使星就向那个地方移动。《后汉书·方术列传·李郃传》记了这样的故事: “和帝继位,分遣使者,皆微服单行,各至州县,观采风谣。使者二人当到益部,投合候舍。时夏夕露坐,郃因仰观,问曰:'二君发京师时,宁知朝廷遣二使邪?’二人默然,惊相视曰:'不闻也。’问何以知之,郃指星示云:'有二使星向益州分野,故知之耳。’”

  据说汉和帝分别派遣许多使者到各州县去微服察访。汉中小吏李郃懂得天文,他望见有二座使星在向益州移动,因而他就预知朝廷派使者来了。由于这个典故,后世的文学修词,就把使者称为“星使”。

  这一联二句,从文字表面看,都是写景。描写校书七兄出使在外,乘船坐车的旅途情况。这样灵活地运用典故,更显出李季兰诗才之高。唐人高仲武在《中兴间气集》中称赞说:“如'远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车,盖五言之佳境也。”周敬《唐诗选脉会通评林》云“五、六用事入化”。明朝的胡应麟《在《诗薮·杂编·闰余上》也夸:“李季兰'远水浮仙棹’二语,幽闲和适,孟浩然莫能过”。连孟浩然都比不上,可见后人对此诗的评价之高,也说明了李季兰的“形气既雄”绝非浪得虚名。

  最后一句同样用了典故。刘宋时诗人鲍昭,旅行过大雷口(在今安徽省望江县),把沿途所见山水风景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妹妹鲍令晖。这是一篇著名的散文,收在《文选》中,题作《登大雷岸与妹书》。

  李季兰运用这个故事,写了这首诗的结句。文字表面是说:你如果经过大雷岸,不要忘了写几行信给我。但是,她的校书七兄,并不真的会经过大雷岸。这两句诗,实在只有下句的作用,即希望他有信来。大雷岸与诗意毫无关系,但如果不用这个典故,则诗题中的一个兄字就没有着落。上句的作用,只是用以表明她和校书七兄的关系是兄妹。

  李季兰这首诗之所以能获得极高的评价,因为它是一首完整无瑕的标准唐律。论文字,明白易解,雅俗共赏;论音韵,声调格律,毫无缺点;论结构,第一联说自己,第二联说七兄,第三联又说七兄,第四联归结到自己。凡是赠别怀人的诗,唐代诗人通用这种结构,而李季兰这一首可以作为合格的代表。

  除此之外,李季兰的诗多是描写感情得失,如《春闺怨》:

  百尺井栏上,数株桃已红。

  念君辽海北,抛妾宋家东。

  这个“抛”字,很能表现出李季兰的愁怨。在心中刻满伤痕后,李季兰可能真的想通了,她写下这样一首至情至理之诗——《八至》: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施蛰存在他的《唐诗百话》中评价这首诗为“非常大胆的作品”,对此,他解释说:在封建宗法制度中,夫妻是五伦之一,又是三纲之一。夫为妻纲,妻是从属于夫的。夫妻的爱情,不是双方均等,而是由宗法制度分配的,是一种权利与义务的关系,而非爱情。李季兰看穿了这种夫妻关系,写下了这首诗,揭发了这种夫妻关系的本质:表面上是最亲密,实质上是最疏淡。

  前面三句都是比喻,全部是衬托最后一句,“至亲至疏夫妻”,此六字写世事人情,堪称入木三分。钟惺《名媛诗归》评此诗说:“字字至理,第四句尤是至情。”清黄周星《唐诗快》中说:“大抵从老成历练中来,可为惕然戒惧。”

  这四句平白如话,但却意味深长。不论当时,即使到现在来看,仍让人觉得心头一惊,似乎是被李季兰突然点醒——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世间自古,便是真情难求、真爱难求,有多少对夫妻都是这种“至亲至疏”的关系。唯此一句,可谓精警千古。

  严羽《沧浪诗话》说:“盛唐诸人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李季兰的诗确实有些这样的意味。

  李季兰以她另类不俗的一生为后世留下了一段佳话,她的诗不仅收录于《薛涛李冶诗集》(《四库全书注录》),又散见于各种唐人选本及后人选本或杂著,还收入《全唐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冶(李季兰)诗以五言擅长,如《寄校书七兄》、《送韩揆之江西诗》、《送闫二十六赴剡县》诗,置之'大历十子’之中,不复可辨。其风格又远在涛(薛涛)上,未可以篇什之少弃之矣。”

附:李季兰诗十六首

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

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寄校书七兄

无事乌程县,蹉跎岁月余。不知芸阁吏,寂寞竟何如。
远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车。因过大雷岸,莫忘八行书。

寄朱放

望水试登山,山高湖又阔。相思无晓夕,相望经年月。
郁郁山木荣,绵绵野花发。别后无限情,相逢一时说。

送韩揆之江西(一作送阎伯钧往江州)

相看指杨柳,别恨转依依。万里江西水,孤舟何处归?
湓城潮不到,夏口信应稀。唯有衡阳雁,年年来去飞。

道意寄崔侍郎

莫漫恋浮名,应须薄宦情。百年齐旦暮,前事尽虚盈。
愁鬓行看白,童颜学未成。无过天竺国,依止古先生。

从萧叔子听弹琴赋得三峡流泉歌(古体)

妾家本住巫山云,巫山流泉常自闻。
玉琴弹出转寥敻,直是当时梦里听。
三峡迢迢几千里,一时流入幽闺里。
巨石崩崖指下生,飞泉走浪弦中起。
初疑愤怒含雷风,又似呜咽流不通。
回湍曲濑势将尽,时复滴沥平沙中。
忆昔阮公为此曲,能令仲容听不足。
一弹既罢复一弹,愿作流泉镇相续。

相思怨(古体)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着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感 兴

朝云暮雨镇相随,去雁来人有返期。
玉枕秪知长下泪,银灯空照不眠时。
仰看明月翻含意,俯眄流波欲寄词。
却忆初闻凤楼曲,教人寂寞复相思。

恩命追入留别广陵故人

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料虚名达九重。
仰愧弹冠上华发,多惭拂镜理衰容。
驰心北阙随芳草,极目南山望旧峰。
桂树不能留野客,沙鸥出浦谩相逢。

八至(古体)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疎夫妻。

送阎二十六赴剡县

流水阊门外,孤舟日复西。离情遍芳草,无处不萋萋。
妾梦经吴苑,君行到剡溪。归来重相访,莫学阮郎迷。

得阎伯钧书

情来对镜懒梳头,暮雨萧萧庭树秋。
莫怪阑干垂玉筯,只缘惆怅对银钩。

结素鱼贻友人

尺素如残雪,结为双鲤鱼。
欲知心里事,看取腹中书。

偶居

心远浮云知不还,心云并在有无间。
狂风何事相摇荡,吹向南山复北山。

明月夜留别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
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层城。

春闺怨

百尺井栏上,数株桃已红。
念君辽海北,抛妾宋家东。

此外,在《吟窗杂录》中收录了部分诗句:

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

卧 病

已看云鬓散,更念木枯荣。

陷贼寄故人

鞞鼓喧行选,旌旗拂座隅。

寄房明府

不覩河阳一县花,空见青山三两点。


下篇:李季兰对中国茶道的间接影响

  第六节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李季兰与陆羽

  一、陆羽其人

  提起陆羽,大凡稍懂茶道的人,就对他不会陌生,陆羽曾经在育茶、制茶、品茶上下过一番工夫,写成《茶经》三卷,被人誉为“茶圣”或“茶神”。

  陆羽(733——804),字鸿渐,一名疾,小名季疵。唐代复州竟陵(今湖北天门)人。自称“桑苎翁”,又号“东冈子”,“竟陵子”。原本为弃儿,后为僧人收养,因不堪师傅虐待,离开了寺院,并一度曾为伶工,后隐居。上元初(760)又至苕溪(今浙江湖州)隐居。

  在湖州的顾渚山,陆羽与皎然、朱放等人论茶。顾渚山在浙江湖州,是个著名的产茶区。据《郡斋读书志?杂家类》载,陆羽还著有《顾渚山记》两卷,当年陆氏与皎然、朱放等论茶,认为顾渚山茶应为第一。陆羽和皎然都是当时的茶叶名家,分别著有《茶经》和《茶诀》。后来陆龟蒙在此开设茶园,深受前辈的影响,写过《茶书》一篇,是继《茶经》、《茶诀》之后又一本茶叶专著。可惜《茶诀》和《茶书》均已失传。唯有陆羽的《茶经》三卷传世。

  陆羽出身一直是个谜,历来被种种传说包围,传为弃婴,因此他的家世也是个谜。他撰写的《茶经·七之事》里,按照习惯门阀观念称其远祖是陆纳,出任过湖州太守,纳兄子陆叔当过会稽内史。有关陆羽的身世及婚姻问题,一直都流传着多种说法:

  有的说陆羽是孤儿,由智积禅师委托曾为官吏,归隐竟陵的李季兰之父抚养,陆羽与季兰“同窗读书,青梅竹马”。

  有的说陆羽“隐居苕溪”后,与遁入沙门的李季兰在湖州巧遇,“互订鸳盟”,并说陆羽是人不是神,也有七情六欲。

  还有的说陆羽与李冶(季兰)相识后,交同莫逆,互倾爱慕之情,只是因为“彼此身份特殊,而不能结为秦晋之好。”

  这些说法只能算作推测,因为没有史料足以证明,因此不能令人信服。

  可以考证的史实是:陆羽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唐玄宗李隆基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陆羽三岁,被湖北竟陵龙盖寺住持僧智积禅师在当地西湖之滨拾得。道光年间编的《天门县志》记载:“或言有僧晨起,闻湖畔群雁喧集,以翼覆一婴儿,收蓄之。”

  智积禅师为唐代名僧,据《纪异录》载,唐代宗时曾召智积禅师入宫,给予特殊礼遇,可见也是个饱学之士。智积禅师为给陆羽起名,以《易》占卜,得《蹇》之《渐》,卦辞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于是按卦词给他定姓为“陆”,取名为“羽”,以“鸿渐”为字。

  关于陆羽的童年,有两种说法,一说他是在龙盖寺长大,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他被寄养在李家,与李季兰一起长大。

  据近代楞严阁主考证,认为陆羽由龙盖寺智积禅师捡到后曾在李季兰家寄养过。李季兰的父亲李公原籍吴兴,是一个饱学儒士,曾经做过官,因刚直不阿而遭人排挤,一生坎坷。后索性辞官,住在风景秀丽的竟陵城西的湖边。李公与智积禅师为方外之交,平时过往甚密。陆羽在李府寄养时,正好与李季兰年龄相仿,且情趣相投,可谓青梅竹马。后来,李季兰随父迁回祖籍吴兴,两人分别,但心里都留下了对方美好记忆,陆羽取名为季疵,应该是别有深意。

  陆羽一生的经历,大约从他九岁放牛、学写文章时就有记载了。他自幼好学,为智积禅师煮茶,做杂务,智积禅师好茶,所以陆羽很小便谙煮茶之术,但他却不愿出家为僧。九岁那年,有一次智积禅师要他抄经念佛,他却说:“释氏弟子,生无兄弟,死无后嗣。儒家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出家人能称有孝吗?”还公然宣称:“我要学习孔圣之文。”智积禅师大为恼火,认为他桀骜不驯,藐视尊长,就用繁重的劳动来磨练他,想使他悔悟回头。

  陆羽整日劳作,“扫寺地,洁僧厕,践泥污墙,负瓦施屋,牧牛一百二十蹄”,却并不屈服。有一次,他偶然得到张衡《南都赋》,虽然并不认识上面的字,却摆出一副认真阅读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智积禅师知道后,担心他去学佛法以外的东西,又把他禁闭寺中,还派年长者管束。

  陆羽在十一岁那年,乘人不备,逃出龙盖寺到一个戏班里学演戏。他虽然其貌不扬,又有些口吃,但却幽默机智,扮演“参军”角色很受欢迎,而且还能编写剧本,后来还写了三卷笑话书《谑谈》。唐天宝五年(公元746年),河南尹李齐物被贬到竟陵为太守,县令要陆羽那个戏班演戏,为太守洗尘,这成为陆羽一生中重要转折点。李齐物看了陆羽表演的“参军戏”后,十分欣赏其才华和抱负,于是召见他,亲自赠给他一些诗书,并写信介绍他去天门火门山的邹夫子那里潜心攻读“经史子集”。

  读书之余,他也为邹夫子洁具烹茶,并常去西龙尾寻找中草药,为同学治病。一次他去采摘野菊花,在半山腰一块大石头旁发现一泓清泉,后请人开凿泉井。此井旱而不涸,涝而不盈,清冽透亮,甘甜爽口,后人取名“陆羽泉”。

  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陆羽揖别邹夫子下山,正逢礼部员外郎崔国辅被贬为竟陵司马。陆羽便与崔国辅结为忘年之交。两人常一起出游,品茶鉴水,谈诗论文。崔国辅擅作五言诗,并与杜甫有着深厚的友情。陆羽得其指点,学问又大进一步。

  此时,陆羽已经确定要致力于茶学研究,崔国辅得知他的想法后,赠送他白驴和乌封牛、文槐木书箧,以帮助他踏访考察各地茶叶情况。于是在754年春天,陆羽拜别崔国辅,出游河南义阳和巴山峡川。陆羽为一副山人作派,手拄木杖,脚穿藤鞋,独行于荒野之中。或采茶觅泉,或评茶品水,或诵经吟诗,每每到天黑才兴尽而归,当时人称他为“楚狂接舆”。

  755年夏,陆羽回到竟陵,在距离竟陵县城六十里的古驿道——晴滩驿松石湖旁的东冈村定居,整理出游所得,深入研讨茶学,并开始酝酿写一部关于茶的专著。据说在这里,陆羽听说离此不远的玉真观里有个才貌出众的女道士,因此便在研究之余,前去探访李季兰,从此结下了深刻的情谊。但此事已无从考证。760年,陆羽游抵湖州,先与僧人皎然同住杼山妙喜寺,结成“缁素忘年之交”。不久,他移居苕溪草堂,潜心著述。其间,他结识了灵澈、李治、孟郊、张志和、刘长卿等名僧高士。

  763年,持续八年的安史之乱终于平定,陆羽亲自设计了煮茶的风炉(茶鼎),把平定安史之乱的事铸在鼎上,标明“圣唐灭胡明年造”。

  765年,陆羽根据自己在三十二州、郡的实地考察资料和多年研究所得,写成《茶经》初稿,这是世界上第一部详细讲述茶文化的专著。

  唐大历八年(773年),颜真卿出任湖州刺史。皎然荐引二人相识。颜真卿看到江南人才众多,于是就发起重修《韵海镜源》的盛举,约陆羽等十数人共同编纂。陆羽受邀,参编,趁机搜集历代茶事。

  775年,陆羽根据为颜真卿编纂《韵海镜源》时所掌握的大量资料,对《茶经》原稿进行了一次较大的修改,尤其对初稿中的“七之事”作了增订,从而完成《茶经》全部著作任务,前后历时十几年。此后三年,又著《君臣契》三卷、《源解》三十卷、《南北人物志》十卷、《警年》十卷。

  777年,陆羽同友人送颜真卿离任返京后,又云游四方。其间,游婺州东阳,拜访县令戴叔伦,戴作《敬酬陆羽山人》二首相赠。冬返湖州。

  780年,陆羽在皎然支持下,《茶经》得以付梓。

  781年,陆羽在各方面更加成熟,名闻朝野,唐德宗赏识其才,诏拜他为“太子文学”,他不就职;不久,又改任为“太常寺太祝”,复不从命。所以陆羽一生没有做过官,也没有结婚。

  783年,陆羽移居江西上饶。在城北二里,建宅筑亭,凿泉引水,环居植茶栽竹种花。几经经营,新居于兴元元年(公元784年)落成,后人称其宅为鸿渐宅。称其泉为上饶陆羽泉。

  792年,陆羽由洪州返湖州青塘别业。闭门著书。此后三年著有《吴兴历官记》三卷,《湖州刺史记》一卷。

  794年,陆羽又移居苏州,在虎丘山北结庐(后世称“陆羽楼”),凿一岩井(后世称陆羽岩井,今简称陆羽井),引水种茶。著《泉品》一卷。

  799年,陆羽怀念湖州,又回到湖州青塘门外青塘别业,于公元804年辞世,终年72岁。

  陆羽多才多艺,不仅是一位茶学家,还是一个才学逸群的文学家、史学家和地理学家。在《茶经》之外,他还有许多其他著述。据《文苑英华?陆文学自传》载:“自禄山乱中原,为《四悲诗》,刘展窥江淮,作《天之未明赋》,皆见感激当时,行哭涕泗。著《君臣契》三卷,《源解》三十卷,《江西四姓谱》八卷,《南北人物志》十卷,《吴兴历官记》一卷,《占梦》三卷。”又据《咸淳临安志》载,陆羽寓居钱唐(今浙江杭州)时作《天竺灵隐二寺记》和《武林山记》。可惜这些著述传世甚少。

  唐代宗曾诏拜陆羽为太子文学,后来又改任为太常寺太祝,但陆羽都未就职。陆羽一生鄙夷权贵,不重财富,酷爱自然,坚持正义。《全唐诗》载有陆羽的一首歌,正体现了他的品质: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

  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二、陆羽与李季兰

  李季兰是陆羽一生中难得的一位异性知己,据《唐才子传·李季兰传》所载:李季兰“时往来剡中,与山人陆羽、上人皎然意甚相得”。在当时,名士耿炜称二人为“女中诗豪,文坛茶仙”。由此可见二人在诗与茶上的成就,同时也说明了当时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陆羽与李季兰究竟如何相识相知,已经难从史料中查寻。而关于二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也同样是扑朔迷离。

  陆羽同季兰这段情缘,大概是在他在苕溪结庐、同皎然上人结谊之后。陆羽在《自传》里说:“上元初结庐于苕溪之滨,闭门对书,不杂非类,名僧高士,宴谈永日,常扁舟往来山寺。”这时是上元元年(公元760年),陆羽在寺院里同皎然、灵澈一起住三年之后,在临近妙喜寺的苕溪之滨建了一所草庐,开始了著书立说的隐居生活。

  此时的李季兰也已经颇有名气,“尝会诸贤于乌程开元寺”,二人互相倾慕才华,感情日渐深厚,便时常往来相会于剡溪之畔。所以去找陆羽谈天的皎然时常会扑空,从而写下《寻陆羽不遇》,并因此而认识了李季兰,留下了一段多为后人诟病的戏谑佳话——此为后话。

  李季兰是个“美姿容”的女道士,又文采出众,交游往来的全是名士,虽然作风大胆,但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下也并不为过。而陆羽相貌丑陋,又兼有口吃,非仕非贾,不过是个隐居在山中研究茶叶的“山人”。他们是如何成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的至友呢?

  据现在来猜测,大概原因有二,一是二人在才学见识上的不分轩轾,二是陆羽对李季兰的倾慕和照顾有加。

  陆羽是个细心热情的人,一次听说李季兰生病,便在阴冷的大雾天中,前去探望李季兰,令李季兰感动不已,写下一首诗——《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

  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病中憔悴不堪的李季兰看到风尘仆仆的陆羽,心底顿生暖意,对这次相逢倍感欣喜。对此,钟惺在《名媛诗归》十一卷中评论说:“微情细语,渐有飞鸟依人之意矣。”

  人在生病的时候极为脆弱,才华出众的李季兰也是如此。所以,才会“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当陆羽到来之时,她心里既感动又高兴,又忍不住感怀身世,不免落下泪来。还好陆羽善于帮她解怀,劝她饮酒赋诗(陶家酒指陶渊明的酒,谢客诗指谢灵运的诗,都是借指)。

  诗题中的“喜”字,足以道出李季兰看到陆羽到来时的心情,甚至病情也好了几分,因此喝酒吟诗,酒伴诗意,诗助酒兴,就算喝醉了又能怎么样呢?“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李季兰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冠,作风大胆豪迈洒脱,见其诗如见其人。陆羽对李季兰的感情也是相当真挚,甚至可谓用心良苦。

  但不知何故,李季兰与陆羽并没有更深的发展。二人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后来,李季兰因涉罪被杀,使陆羽在精神上受到了沉痛的打击。他以哀婉凄凉、孤独沉痛的笔触写下了一首《会稽东小山》:

  月色寒潮入剡溪,青猿叫断绿林西。

  昔人已逐东流去,空见年年江草齐。

  诗中充满了凄凉、孤寂、哀婉、伤感的感情,应该是陆羽借此凭吊李季兰。之后,德宗贞元初(公元785年)陆羽离开了剡溪,到江西上饶隐居。也许李季季兰之死就是他做出这一举动的最主要的原因。

  陆羽终生未娶,独自终老。有人说这是因为他独独钟情于李季兰,究竟如何,至今已无从考证,以上这些都只能算作是大胆假设。

  三、陆羽对于茶学的贡献

  据说,茶源自神农氏,发乎陆羽。《新唐书·陆羽传》说,陆羽《茶经》“言茶之源、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

  汉代许慎《说文解字》一书中有“荼”无“茶”,据载:“荼,苦荼也。从草,余声。荼者,人在草木之中也。”“茗,荼芽也。”成书于战国时期的《神农本草》中叙述了茶的药性和作用为:“茶味苦,饮之使人益思、少卧、轻身、明目。”华佗《食论》、壶居士《食忌》中都记载了茶的性质和药效。

  我国茶业发轫虽早,但发展缓慢,在六朝以前,我国饮茶还很不普遍,而至唐朝一下子兴旺起来。《膳夫经手录》称,“至开元、天宝之间,稍稍有茶,至德、大历遂多”。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有三个方面,一是唐朝经济的发展,二是佛教与道教的影响,三则是源自陆羽的倡导。

  唐代的开元天宝年间,无疑是其社会经济最为殷实的一个时期,因此带动了茶叶的消费。而且隋朝修凿的永济渠、通济渠、山阳渎、江南河等水利工程,对沟通长江与黄河两大流域的经济和文化,起到了无可估量的作用,从而加速了茶叶的运输和流通。

  唐代茶业的发展,还表现在与唐代佛教、道教兴盛的关联上。唐朝僧道不仅是茶的主要消费者,也是茶道、茶艺的重要倡导者。其枯燥孤寂的修养祈祷活动,都有赖于茶。因此,茶叶不仅为众多僧道之所好,也广泛吸收在寺院日常生活之中。收养陆羽的智积禅师、与陆羽交好的僧人皎然都酷爱茶艺。

  茶的发展和饮用,古已有之,非陆羽之功;但是唐代茶业的兴盛,则确实是与陆羽的倡导分不开的。《新唐书·陆羽传》说:“羽嗜茶,著经三篇,言茶之源、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北宋梅尧臣在《次韵和永叔尝新茶杂言》中说:“自从陆羽生人间,人间相学事春茶。”宋朝陈师道为《茶经》作序:“夫茶之著书,自羽始。其用于世,亦自羽始。羽诚有功于茶者也!”

  《茶经》中关于茶的历史、制茶饮茶的方法、器具,不是从陆羽才有的,而是把它们总结、提高得更加完备,自此“天下益知饮茶”。陆羽的作用,主要是在“益知”上。宋人陈师道在《茶经序》中称:“上自宫省,下迨邑里,外及戎夷蛮狄,宾祀宴享,预陈于前,山泽以成市,商贾以起家。”也即是说,陆羽及其《茶经》的功德,影响非常深远,实际触及了茶业和茶叶文化的各个方面。陆羽除了在《茶经》中全面叙述茶区分布和对茶叶品质高下的评价外,有许多名茶首先为他所发现。如顾渚紫笋茶,经陆羽评为上品,后列为贡茶,义兴郡(今江苏宜兴)的阳羡茶,则是陆羽直接推举入贡的。

  可以说,陆羽及其《茶经》的功德,影响非常深远,实际触及了茶业和茶叶文化的各个方面。在中国茶文化史上,陆羽所创造的一整套茶学、茶艺、茶道思想以及他所著的《茶经》,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因此,后人尊称他为“茶圣”或“茶仙”。

  其实,早在唐朝,陆羽就已有“茶仙”之名,他的诗友耿韦就在一首诗里称他:“一生为墨客,几世作茶仙。”《新唐书·陆羽传》说,“(唐)时鬻茶者至陶羽形(用陶制作陆羽像)置炀突间,祀为茶神。”《因话录》记载,当时“鬻茶之家陶为其(陆羽)像,置于炀器之间,云宜茶足利”。

  第七节 陆羽、皎然与李季兰

  品评皎然与陆羽的思想境界,不难发现,其中受道家影响颇深。

  皎然作为知名的诗僧与茶僧,被视为佛教茶的代表。但他的文风简约朴质自然,是一种道家的风范。虽云佛事,实为道本。如“丹丘羽人轻玉食,采茶饮之生羽翼,名藏仙府世莫知,骨化云宫人不识”。以仙人食茶羽化,誉仙茶之珍奇,尽是道家玄语,再看他最著名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诗结尾处这样写道,“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说只有神仙才懂得茶道的真谛。

  通篇诗述道教言辞意象,识清明真,于其说是深谙茶意的诗,不如说是一篇深谙道意的华章。此外,皎然还写过纯粹道教升仙的《步虚词》,从而验证了他受道家思想影响的一面。

  而陆羽自幼一心学习正统儒学之道,成年后受佛家思想影响颇深,最终却痴迷于茶的研究,人尊称为处士。“处士”是善于自处、不求闻达于当时的清高代号,是属于道家一流的人物。

  陆羽一生淡泊名利,奔波于大山河流,精于茶事勤奋茶业。唐代宗曾诏拜陆羽为太子文学,后来又改任为太常寺太祝,但陆羽都未就职。陆羽这种隐逸思想实际上是受道教影响的结果。在江西洪州玉芝道观时,陆羽还写出“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竞陵城下来”,如此清心道远的诗言,可谓其一生的写照。

  陆羽在27岁就深入道教植茶圣地茅山,与茅山提倡以茶养生的陶弘景不无关系,后来在《茶经》中多次提到陶先生,28岁时就写出了《茶经》前身《茶记》。他在《茶经》中所列茶人,大部分为道教(道家)人物。著作中羽化飞升、神仙典故,“精”、“俭”、“静”、“德”等茶饮的精髓思想,无不体现道教博大深遂的文化底蕴。他所设计的茶炉,取之《易经》八卦配以五行,上刻“伊公羹、陆氏茶”。伊公是远古的仙人,不食烟火只以羹食。在炉身上还刻出“曲水”和道教名山。

  陆羽与皎然的道教思想的形成,与当时社会宽松的宗教态度有关,与李唐王朝的崇道有关,当然也与女冠李季兰有一定的关系。李季兰对道教思想的体会,至今在史料中已无从考证,但从“神情萧散”这四个字的评价中,已经可以猜测出她颇得仙风道骨的真谛,崇尚自然,言行超脱于世俗礼教之外。这些从其诗中便可见一斑。

  李季兰的这种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超然,才是她能与陆羽、皎然成为至交的根本原因,从而间接地影响了他们对茶道的研究。

参考资料:

        舒玉杰著《茶圣陆羽》

        江湖夜雨著《长安月下红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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