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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 原谅
从我家到班上,要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地铁通道。

因为我下班比较迟,所以经常是一个人走完这条通道。

今天,我和往常一样,一边听音乐,一边走。

通道安静的只剩我的脚步声:哒,哒,哒,哒。

说实话,每次走到这里,我都会想起恐怖小说里的情节,但每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安然无恙。

走到一半,手机响了,原来是以前的大学同学,我们聊了一会,我得知她现在过得不错,老公也很疼她。

我让她有空来我家玩。

她答应了。

我继续往前走 。突然,我停下脚步,猛地摘掉耳机。

给我打电话的叫王岚,一年前在去旅游的路上出车祸死了,她和老公撞上了一辆大货车,当场身亡。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通话记录,找到刚才的号码,回拨过去。

没打通。

我几乎是跑出了通道,我感觉有无数蚂蚁噬咬着我的头皮 ,火烧火燎地疼,等我跑出来,已经浑身发抖了。

思来想去,我决定去派出所报案,警察正在吃泡面,他说,死人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人恶作剧。

他还说,这类案件多了去了,恐怕警局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留下我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就打发我走,我只好回家。

我家住在市中心,是父母凑钱给我买的房子,这样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我走进电梯,按了12楼。

我深吸一口气,抱怨道:

“又来了。”

这个小区哪都好,就是住了个乞丐。

一只脏兮兮,瘦骨嶙峋的手伸进来,拦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我几乎每天都能看见这个乞丐,我不知道她是做什么职业的,之所以叫她乞丐,是因为她总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脸上脏兮兮地,浑身散发着恶臭。

这小区的人都躲着她,唯独我经常碰见她,真是倒霉。

我捂住了鼻子,乞丐站在我旁边,这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然后,她缓缓地转身,背对着电梯门。

太诡异了!我疯狂地按电梯楼层,希望快点到12楼。

谢天谢地,我逃也似的跑出了电梯,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我听见那个乞丐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我发现门上有一个卡片,上面的字是:我想让你来陪我。

这又是谁的恶作剧??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心神不宁,我想来想去,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不至于这么晦气吧。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闭上双眼。

混合着尸油的蜡烛被点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喂,周峰,尸油你是从哪里搞来的,怎么这么臭?”

周峰很得意地说,“不错吧?是我费了千辛万苦,从法医朋友那里搞来的。”

那天,周峰约我和几个朋友玩通灵游戏,我们几个闲的无聊,就同意了。

参与游戏的一共是四个人,我,佩佩,周峰,大杰。

先准备一碗自来水,然后,用小刀割破每个人的手指,让血落到碗里,之后每个人喝一口。

据说这样可以看到鬼。

我们手拉着手,既兴奋又紧张。

我闭着眼,好像听到身边有脚步声,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感到有东西站在我的身边,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突然,周峰猛地一抖,发出一声怪叫。我们问他怎么了。

他只是笑笑,然后说什么都不再玩这个游戏了。

我想了想,给周峰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正当我准备去周峰家的时候,收到了周峰的短信:你来我家吧,我有事要说。

我觉得奇怪,但还是把这种感觉压下去了。当我到周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没关,漏出一条缝。

从缝里,我看见一个人影慢慢地向我走来。

“周峰,你怎么不关门啊?”

那人没说话。

我慢慢走进去。

根本没人。

我直奔卧室,也没看见周峰。

突然,身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脑子里的弦一下紧绷起来,“周峰!”我大喊。

卫生间传来一阵抽水声,我松了一口气,敲敲门,“周峰,是我,孟瑶。”

门又自己打开了,我走进卫生间,短短几秒钟,却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噩梦:

周峰躺在地上,面目狰狞。他大张着嘴,嘴的两边被撕裂了,很像日本恐怖片里的裂口女。

他的舌头没了,嘴里黑洞洞的,像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

我尖叫一声,瘫软在地上。

回家的路上,我简直像个游魂。刚刚去警局做笔录,我的精神一直很恍惚,警察让我回家休息,改天再来。

回到家,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如果真的是通灵游戏有问题,那我,佩佩,大杰就都有生命危险。

我打了佩佩的电话,没人接。于是又打给大杰。

大杰接到电话风风火火地就赶过来了。

他一脸懊悔,“早知道就不玩那个游戏了,太可怕了。”

“现在怎么办?”

大杰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我脸色苍白,“我猜,是鬼杀了周峰。”

大杰点点头,“可是,怎样阻止那个鬼呢?”

大杰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我表姐是灵媒,平时喜欢研究古怪的东西。要不我们问问她,可能会有办法。”

去找大杰的表姐之前,我们决定先找佩佩。

大杰说,他最近做梦,梦的内容都一样:佩佩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里有一个中年男人,佩佩嘴里念念有词,反复在说:我是一个好孩子,我是一个好孩子……

我们去了佩佩家。

可看到的却是警察。

佩佩死了。

警察说,佩佩先是勒死了她爸,然后拿刀插进自己的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大杰瘫坐在地上,眼瞪的很大,他指着佩佩她爸说:“就是他!我梦里那个坐在轿车里的中年男人就是他!”

我和大杰更坚信,是鬼支配了佩佩,认识佩佩的人都知道,佩佩是个大孝女,和她爸关系很好,正常情况下,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阿杰崩溃了,我搀扶着阿杰,往外走。

四个人,已经死了两个。

大杰的表姐一脸平静的说。

大杰的表姐看上去不大,也就二十六七这样,她盘着头,眉心有一颗痣。

她很严肃地看着我和阿杰,说:“要想弄清楚鬼为什么害人,就要先找到那只鬼。”

“怎么找呢?”

“弄清尸油的主人是谁。”

大杰的表姐还是很平静,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周峰已经死了,我们问谁呢?”我看着大杰的表姐,说。

大杰一脸疲惫,讲话有气无力的,“表姐,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只有你能看到死人,你帮我们问问他吧!”

大杰的表姐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同意了。

再次走进周峰的家,我心里有点发毛。大杰的表姐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她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小盒子,往里面撒了些石灰,然后嘴里默念着些什么。

突然,卫生间的门关上了。我和大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杰的表姐把盒子拿到卫生间门口,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大杰的表姐突然起身,她看着我们说

“找到了。”

我疑惑地问,“你看见周峰了?”

大杰的表姐点点头,表情凝重,“周峰过得很不好,有一只鬼正在折磨他。”

大杰打了一个冷颤,问“那只鬼,是不是就是尸油的主人?”

大杰的表姐点点头,她走进周峰的卧室,在书橱里左翻翻又翻翻,最后拿出来一张纸。

纸上有一串电话号码。

“你们去找这个人吧,会有答案的。”

说完,大杰的表姐就走了。

我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果真,那个人是周峰的朋友,是个法医。

我和大杰连忙赶到医院,大杰要去上个厕所,让我先去找医生,他马上就过来。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医生说了一遍,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

“尸油是一个小女孩的。”

“小女孩?”

“对。”

说着,医生给我看了那个女孩尸体的照片。

女孩是溺死的,“可惜了,才十二岁。”医生惋惜地摇摇头。

我看着女孩的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查找尸体的名字有些费时间,这样吧,你把电话号码发给我,到时候我联系你。

我点点头,“麻烦医生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大杰。

我连忙跑到厕所,厕所里空无一人。突然,厕所的第二扇门打开了。

我战战兢兢地往里走,突然喉咙一酸,哇地一声呕吐出来。

大杰瘫倒在第二个隔间里。

一根长棍子,直直地插进大杰的喉管,大杰的嘴大张着,好像不甘于这样的命运。

周围甜腻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厕所,报了警。

回到家,我痛哭了一场,我的三个朋友都死于非命,而我,也快了。

想到这,我哭的更厉害了。

门铃突然响了。

我的汗毛竖了起来,后背僵直。好像有一把巨大的锤子,“咚咚咚”直击我的心脏,让我喘不过气。

是周峰的妻子和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实再没人哭诉,周峰的妻子在我这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她哭成了泪人,她女儿也跟着哭起来。

周峰的妻子说,“孟老师,我命太苦了,你说我以后指望什么过日子啊?”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安慰她。

她女儿思思哭了一会就停了,说要去找乐乐和涵涵玩。

我才想起来,佩佩的女儿是乐乐,大杰的女儿是涵涵。

周峰的女儿,佩佩的女儿,大杰的女儿,三个人是好朋友。

而我是她们的老师。

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送走周峰的妻子和女儿,我坐在床上,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直到我听见大门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难道是周峰的妻子和女儿还没走?

我穿上拖鞋,走到门口。

“小雪,小雪,停止吧!”

“别再继续了,妈妈求你!”

声音凄惨尖锐,我从猫眼往外看,

是那个乞丐!

她一边嘀咕,一边一圈一圈地转着,仿佛不知疲倦。

我咽了咽口水,不知该站在这还是回卧室。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医生的短信:死者叫王雪。

王雪,我在大脑里搜索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王雪是我的学生!!

时间回到一年前。

那时,思思,涵涵,乐乐三个人是好朋友。

但是她们喜欢欺负同学,有一天,王雪告诉我,她们三个人总是欺负,排挤她。还让她吃大便,喝拖把水。

但碍于周峰,佩佩,大杰,和我是死党。我就没怎么管,让她们写了份检讨,这事就算过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乐乐带的三千块钱学费钱被偷了,我让全班同学把书包放在课桌上,我来检查。

结果发现王雪的书包里,有那三千块钱现金。

我气急了,当着全班的面数落王雪:“你这个坏孩子!就算你家穷,你也不能这么没素质,偷别人的东西啊。”

王雪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桌上。

从那之后,王雪就转校了,我再没见过她。

可是,王雪怎么会死呢?

我头痛欲裂,门口又传来乞丐的声音,“小雪,小雪,别生气了。”

我猛的打开门,那个乞丐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

我颤抖着问:“你是王雪的妈妈?”

乞丐没回答我,只是不停地说,

你误会小雪了。

然后,她哭了,因为脸上太脏,所以眼泪是黑色的。

我走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问,王雪是怎么死的?

她说:“转校半年后,小雪得了抑郁症,她还是想不开,就,就跳河了。”

说完,她大哭起来。

其实,我知道真相。是乐乐干的,因为她讨厌王雪。她趁着别人上体育的时候,偷偷把三千块钱放进王雪书包里。

这件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我心里也有歉疚,但是王雪转校了,我一直没机会和她道歉。

“对不起!”

我缓缓跪下,无力地摇摇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一直到王雪的妈妈离开,我还是跪在门口,小声啜泣着。

三天后,我穿着一身黑衣,来到王雪的墓前。站在我旁边的,是王雪的母亲。

我给她买了新衣服,做了新的造型。王雪的母亲说,她能听到女儿和她说话,就像心灵感应那样。

王雪的母亲之所以每次出现在我身边,是想保护我,她不想让女儿复仇,陷入仇恨的漩涡。

那天,我跪在王雪的墓前,磕了三个头。突然,狂风大作,还下起了雨。我听到一声清晰的哭声,然后是抽泣的声音。

我大声说:“王雪,我对不起你,你是好孩子。”

“如果你要我偿命,那你现在来拿吧。我不会反抗。”

哭声不见了,王雪的妈妈扶我起来,说,“小雪原谅你了。”

五个月后,我站在拥挤的地铁里,飞快地刷着朋友圈。

我的对面是一个在看希腊神话的男人,突然,他大声朗读起来:

西西弗斯死后,被判接受推石上山的惩罚。他要把一块大石头推到山顶的另一边,但每次推到山顶的时候,石头都会再滚下来,西西弗斯只能不断地重复推石。

我心里泛起些异样,但还是下了地铁。

突然,我看见地铁对面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

那是王雪,她突然冲我古怪的笑笑。

我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

我走到铁轨上,看到对面的地铁冲我呼啸而来

“砰!”

是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主编:蝴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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