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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那些年,我记得

我记得,那年冬天下着雪,临近春节,父亲宰杀了一只羊,让我带着羊肉到县城的集市上卖。我从小脸皮儿薄,生性腼腆不敢跟陌生人说话,这对我来说有点困难,但是不去不能交差,总不能让父亲自己去吧,这是我明年的学费,硬着头皮冒着风雪,把它想象成一次探险之旅。

摇摇晃晃骑着一辆二八大个自行车,来到县城一处街道,找一处空地停下车子,天气有点冷,还好小雪已经停了。偶尔有人来问问价钱,也不是真要买的人,我慢慢放松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的人,他们多数是做小买卖的,知道如何招揽客户,只有我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有人问就应一声,没人问就愣着发呆。

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有位中年人,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袋子,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来回转了几个摊位,最后来到我的车子前面,小心翼翼的问了价钱,有点局促的表示没有零钱,担心我是否找的开,我合计了一下说没问题。我接过那一百块钱的时候,不知是想要表现的老练成熟,还是不愿显出谨小慎微的样子,没有细看防伪标志,没有认真检查,直接装进兜里,给对方找钱。这么多年过去了,清楚记得卖出去3斤羊肉,找回50多零钱,最后才发现收了一张假钱,发现是假钞的时候我已经在家里了,压根没敢告诉父亲,自己觉得太丢人了,说出来一定会被骂死的。

回想起来,那个中年人,揣着一张百元假钞,不知道是谁骗给他的,想要在集市上花出去,简单的逻辑,不能白吃哑巴亏,最好能忽悠给别人。他逡巡一圈,发现只有我看起来好糊弄,故意表现出畏首畏尾的样子,让我放松警惕,成功转嫁了自己的损失。那张假钱只要看一眼,绝对能看出来,麻痹大意,丢死个人。


我记得,刚上班那年,有个初中同学问我借钱,说是急用,过两天就能还,虽然有几年没见面,也不认为他就是骗钱的,很大方的直接把银行卡给他了,当时卡里也没多少钱,统共一千多块,现在想起来也是万幸,损失也就那么多了。

把银行卡给他以后,联系上另一个同学小申,他说那小子不靠谱,你的钱一定是打水漂了,催的紧点或许还能要回来,不过你也别抱什么希望了。同样,还有一个好哥们军儿也跟我说,我早就知道他的底细了,这个人不行,得谁骗谁,跟你打个赌,你的钱一定要不回来。我很不服气,也不同意这样的观点,最终证明他们都是对的。

我不会骗人,不会说谎,不相信人有那么坏,事实总是教育我,但是我依然愿意相信好人多,纵然遇人不淑,也要用最大的善意面对世界。


我记得,高中时在公交车上钱被偷了,一直到进了学校,到了宿舍才发现,运动上衣被划了一道口子,估计是车上人多拥挤,小偷眼睛很贼,专门盯着返校的学生下手。300块钱,俩月的生活费,很郁闷,跟一位女同学写信诉苦,当时她在正定读书,我在石家庄市区,现在看起来多近哪,当年从来没有想过去正定串串门啥的,见面总是显得有点生疏,在书信中通过文字交流更轻松一点。

后来她回信给我,表达了关心和理解,特意用一张崭新的10元纸钞叠了一颗心,给我很大的鼓励,那颗心我一直保存着,直到混在杂物堆里遍寻不见,多年过去,这份同学情谊始终记得。


我记得,在大学遇见的,那个美丽的女孩子,笑起来很漂亮,但是她有点在意自己的样子不够完美,笑的时候用手捂着嘴,有时拨一下头发,我打赌,这个动作是最迷人的。

依然记得,在莫家泉湾的一汪清泉边,我发呆的时候她向我泼水的画面,你会很奇怪为什么有些画面能够定格在回忆中,有些回忆会越来越模糊。

我曾经为她痴迷,但是又有点犹豫不决,或许是太软弱,只是默默的喜欢,在宿舍听着小刚的歌,任由悲伤的情绪将自己包围,希望早点毕业早点逃离。


我记得,在镇中念初一时,第一次语文考试竟然只有40多分,满分120分我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要知道那会我也不是个笨蛋。当时并没有特别绝望,我知道只要用心学习课文和生字,成绩一定可以提高,就这样每次成绩提高20多分,最后考了100多分,自信一点点找回来了。

有一次语文老师在课堂上,不知怎么知道我有记日记的习惯,拿过来当众读了一篇,我记录了自己在路上捡了一支笔的经历,我在日记里编造了等待失主的情节,其实并没有,只是一根普通的圆珠笔而已。当时感觉好丢人啊,写得都是什么嘛,还要当众宣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语文老师很懒,课上安排同学在黑板上抄课后题答案,其他同学照着答案写作业,我在作文里提意见,建议让同学们先思考讨论,再总结答案,直接给出答案不利于激发学生的思考,这个也被点名表扬了一下,总是觉得好尴尬的样子。


我记得,研究生的同学老刘,晚上为了开小灶,从超市买了美的电饭锅,一小袋大米,一根香肠,蒸好米饭,切两片香肠在米饭上,靠锅的余温加热,吃起来竟然很香,肚子饿了嘛!有时用小碗磕两枚鸡蛋,换换口味吃蛋羹,宿舍里米饭飘香,小马同学赶来,三口两口下肚,老刘抑扬顿挫来一句“我~靠~”,小眼睛眯起来,嘴里磨叨几句谁也听不懂的淮安话,吃完都散了,老刘还得自己刷锅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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