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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理学经典《北溪先生全集》点校出版

  陈淳(1159—1223),字安卿,漳州龙溪人,世居九龙江北溪之畔,故学者称之为“北溪先生”。

  陈淳自幼颖悟,为学笃实,趣向不凡,耻同于流俗。二十二岁时,漳州先贤高登之弟子林宗臣授之以朱子《近思录》,从此陈淳更不以科举为意,立志为圣贤之学,勇于任道。
  绍熙元年(1190)朱子知漳,陈淳抱“十年愿见而不可得”之诚拜谒,并以所作《自警诗》为贽,朱子授以“根源”二字,引导陈淳从本体的高度用心探寻事物根源,陈淳益求其所未至,朱子深许之,尝语人曰:“南来,喜为吾道得一安卿!”其后十年,陈淳于训童之余,不断与师友书札往还,讲论切磋,思辨义理,洞究渊微,并于庆元五年(1199)不避党禁、不远千里再度问学于考亭,朱子叩其所获,又警示以“下学”二字,陈淳痛自裁抑,“无书不读,无物不格”,注重工夫践履,由下学而上达,既尊德性以极道体之大,又道问学以尽道体之细,体悟儒学一以贯之之义,知行并进,学问臻于大成。

  朱子去世后,陈淳始终坚守师说,讲学传道,极力维护朱子地位,“其拳拳服膺,视七十子之服孔子,殆无以异。”(蔡新语)嘉定十年丁丑(1217),因特试寓于中都,四方学者争投贽谒,影响颇大。同年八月归过严陵,郡守郑之悌延请讲学于郡庠,弘扬正学,辨析异端,有《严陵讲义》四篇与《似道》《似学》二辨,卫护师门甚力。返闽后,又讲学授业于莆、泉一带。在此前后,漳之主政者亦多所聘问,陈淳于禁屠牛、惩穿窬、除海盗、立常祀等事关地方民间利病处积极建言献策,“何必仕是邦而后为政耶!”(陈宓语)戊寅(1218),以特奏恩授迪功郎、主泉州安溪簿,未赴任,其后短暂代理长泰主簿,壬午(1222),以恩赠修职郎,癸未(1223)卒,年六十五。

  清雍正二年(1724),从祀孔庙东庑。一般以朱子高足、女婿黄榦为得朱子之正统,故人称北溪学派为“紫阳别宗”(万历《泉州府志》卷十七“人物志”),而学者亦有称陈淳为“朱子嫡嗣”,元儒陈栎乃称其“当为朱门第一人”(《定宇集》卷八),漳州龙江书院“道原堂”中即以陈淳、黄榦配祀朱子。

  陈淳在本体论、心性论、工夫论等方面对朱子学皆有所阐发,其为人所熟知的代表作为《北溪字义》(又称《性理字义》),分二十六门对理学的概念范畴(如“性”“命”“道”“理”“忠恕”等)进行深入阐释,条分缕析,实为理学入门之津梁,其影响直至朝鲜、日本,被称为“东亚第一部哲学词典”。其子陈榘则于陈淳去世后整理其诗文著作,汇为五十卷,名曰《北溪先生全集》,被学者认为是如“菽粟布帛”(王环翁语),可济人之饥寒。

  作品简介 《北溪先生全集》,(宋)陈淳撰,《漳州文库》编委会整理,谢茹芃初点、校勘,郑晨寅复点、审订,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21年11月版。

  如果说,《北溪字义》有助于学者之“上达”,那么《北溪先生全集》则为“上达”与“下学”之贯通,更为亲切直接地呈现陈淳体道省察、切己践履之深入,如其既称“万物无一之非吾心”(《心体用说》),此心纯是天理之公,又坚持“道学不外乎人生日用之常”(《道学体统》),理在事中,下学人事便是上达天理。

  以“孝”为例,《北溪先生全集》中有《孝根原》,认为人之身乃父母之赐而天所与,故人之孝乃受命于天,为人道之大本,其诗《闲居杂咏·孝》则云:“孝以事其亲,斯须不离身。始终惟爱敬,二者在书绅。”而在生活中他也是知行合一,顺亲有道。其母亲生病,服药不见起色,他号泣于天,请求减损己寿以延续母命;另一方面,其父信佛,而陈淳本对当时漳州佛教盛行而妨碍生产、败坏风俗之现象给予严厉批评,因此他对父亲恳切相劝、晓之以理,最终使其不用浮屠之礼(陈沂《叙述》)。
  从《北溪先生全集》可概见陈淳之诲人不倦、好学深思,既有对经学、理学之精研,又有对民俗、世风之建构,可谓兼及内圣外王,虽为布衣,无愧真儒。故前人认为读此书,可“由北溪而溯濂洛,由濂洛而溯洙泗”(刘希周语)。而其文字看似质朴无华,然因其理明义精,直出胸臆,故自有其光彩精神,斯又不可不加留意焉。
  由宋至清,历代均有对《北溪先生全集》进行补辑整理,最早有宋淳佑八年(1248)漳州通判薛季良龙江书院刻本《北溪大全集》五十卷、《外集》一卷,其后有元至元元年(1335)漳州学录黄元渊三山墨庄刻本《北溪先生大全文集》。明弘治三年(1490)抚州守周瑛所刻、姚琛续成之《北溪先生大全文集》为现存最早的刻本(当从元刻本出),《四库全书》即据弘治本钞入。万历十三年(1585),陈淳裔孙陈柱宇据弘治本重刻,今有钞本传世。

  清乾隆四十八年(1783)裔孙陈文芳重新翻刻《北溪先生全集》。宋元刻本现已散佚,现存版本中,以清乾隆四十八年陈文芳刻本较为完备,其卷首为刊刻序言及历次修订序言、题跋、目录等,全书分为五门,第一门“讲义”四卷,第二门“书问”四卷,第三门“答问”八卷,第四门“各体文”三十卷,第五门“各体诗”四卷,附《北溪先生字义》《北溪先生外集》。该本在整理时,对当时存世诸多版本进行精心校对,注明各版本之异同,并收录了《北溪字义》与《外集》,是陈淳著述的集大成者,也是研究陈淳生平思想的主要来源,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


  目前《北溪字义》已有较为普及的通行点校本行世,而《北溪先生全集》则尚未有今人整理本,斯亦引起不少有识之士重视。此次整理,即以福建省图书馆藏乾隆四十八年陈文芳刻本《北溪先生全集》为点校底本,以国家图书馆线上古籍本、《四库全书》本、明钞本、明清《漳州府志》《龙溪县志》《朱子大全集》等为主要参校本。

  限于时间、精力、学识,错误在所难免,尚祈通人垂教!


本文内容纯属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公众号意见。


 文 | 郑晨寅、谢茹梵



 来源 | 闽南日报 



 图文排版 | 郑欣



 审核 | 沈毅玲 陈益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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