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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金瓶梅》:第四回

听众听说,世间的女人,如果自己有一些容貌和才华,能与一个好男人配对,那真是少之又少,买金的很难撞上卖金的。

武大每天自己挑着担子出去卖炊饼,直到晚上才回来。妇人每天打发武大出门后,就坐在帘子下吃瓜子,故意露出她那双小金莲来,勾引浪荡子弟,每天在门前弹琵琶、吟诗,出谜语,有时唱道:“一块好羊肉,为何落在狗嘴里?”

她口若悬河,无所不说。因此,武大在紫石街上住得不安宁,打算搬到别处去,与妻子商量。妇人说:“那些小人不知事情的,你租别人的房子住,住得浅,别人就会觉得你容易欺负!不如添一些银子,典一个相应的房子,这样气魄就大了,也免受欺侮。”

武大说:“我哪里有钱典房子?”

妇人说:“呸!没见识,你是个男子汉,居然摆布不开,总让老娘受气。没有银子,把我的金饰凑一凑,用来典房子,有什么难处!以后有了再买也不迟。”

武大听了妻子的话,当下凑了十几两银子,典下了县门口楼上下两层四间房子居住。第二层是楼,还有两个小院子,非常干净。

自从武大搬到县西街上来,照旧卖炊饼维持生计,没想到这一天竟然遇见自己的亲兄弟。兄弟相见,心中大喜。他立即邀请武松到家中,并让他们二人在楼上坐下,然后唤出金莲来与武松见面。武大说道:“前些日子在景阳冈上打死的大虫,就是你的小叔。如今他被任命为都头,我们是同一个母亲的兄弟。”

妇人向前行礼,说道:“叔叔万福。”

武松施礼,并起身道:“嫂嫂请起,我不敢受您的敬礼。”

妇人扶住武松说道:“叔叔请起,不用客气。”

两个人互相让了一会儿,然后一起跪下行礼。过了一会儿,迎儿拿茶上来,两人喝了茶。武松见妇人十分妖娆,低下头只是思虑。没过多久,武大出去买酒菜,妇人留在楼上,独自陪着武松坐在地上。看到武松身材威武,相貌堂堂,再加上他打死大虫的壮举,心中暗自想道:“一个母亲生的兄弟,怎么会出现我家那样子不满尺的丁树,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我在那个世界上受了瘟疫居然撞上了他!现在看起来,武松这样健壮的人,为什么不让他搬来我们家住呢?看来这段姻缘就在这里了。”

于是她堆起笑容,问道:“叔叔你现在住在哪里?每天的饭谁来整理?”

武松说:“我最近成为都头,每天要报告上司,住在县前的一个地方,不太方便,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临时住下,还请两个士兵帮忙做饭。”

妇人说:“叔叔为什么不搬来我们家住呢?省得在外面由士兵帮忙做饭,弄得脏乱。住在家里,早晚我们可以给你煮点汤水喝,也方便些。就算是我亲自安排给叔叔做饭,也会弄得干净。”

武松道:“非常感谢嫂嫂。”

妇人又说:“难道别的地方没有婶婶吗?可以请她来看看。”

武松道:“我并没有结婚。”

妇人道:“叔叔现在多少岁了?”

武松道:“已经二十八岁了。”

妇人道:“原来叔叔比我大三岁。叔叔这次从哪里来的呢?”

武松回答道:“我在沧州住了一年多,本来想哥哥还住在旧房子里,没想到搬到这里来了。”

妇人说:“这事说来话长。自从我嫁给你哥哥后,被人欺负得够呛,才搬到这里来。如果叔叔这样强壮,谁敢对你说不字!”

武松道:“家兄一直本分,不像我这样暴躁。”

妇人笑道:“你颠倒啦!常言道:人不强势,就无法安身立命。我平时脾气急,看不起那些像三打不回头、四打和身转的人。”

武松道:“家兄不惹麻烦,也就不会让嫂嫂担心了。”

他们在楼上互相交谈,有诗为证:“叔嫂萍踪得偶逢,娇娆偏逞秀仪容。暗暗心里想要见面,暗地里引诱武松。”

话说金莲陪着武松在楼上还没说完,只见武大买了一些肉菜果饼回家。他放到厨房,上楼来喊道:“大嫂,请你下来。”

妇人应道:“你看那不懂事的,叔叔在这里无人陪伴,却叫我下去。”

武松道:“嫂嫂请方便。”

妇人道:“要不是去隔壁邀请王乾娘来安排?只是不好意思空着。”

武大就自己去找隔壁的王婆来,她把酒菜准备好了,一起端上楼来,摆在桌子上,主要是一些鱼肉、果菜和点心之类。随后又端上热酒。武大让妇人坐在主位上,自己对面坐,武松坐在旁边。他们三个就坐下来,互相斟酒,武大为大家斟酒。妇人拿起酒杯说道:“叔叔请喝杯水酒。”

武松道:“谢谢嫂嫂,您客气了。”

武大忙着斟酒,妇人笑着说:“叔叔,为什么不挑些肉果来吃呢?”

她亲自挑好了菜递过来。武松是个直爽的人,只是当做亲嫂嫂相待。谁知道这妇人是个出身使女的,习惯了小心思。她也没想到这妇人竟然那么迷人。那妇人陪着武松喝了几杯酒,眼神一直盯着他。武松难以忍受她的目光,只能低下头。吃了一会儿,酒放温了,他就起身了。武大说:“二哥没事,再喝几杯再走。”

武松道:“谢谢,我再来看哥哥和嫂嫂。”

他们一起送下楼来。出了门外,妇人对他说:“叔叔,你一定要搬来家里住,否则我们夫妻俩也要被人笑话。亲兄弟难以比拟,和我们一起争口气,也是好的。”

武松道:“既然嫂嫂这样说,今晚我就带着行李过来。”

妇人道:“我在这里等着!”

正是:满前野意无人识,几点碧桃春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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