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舆丨每次王朝更替的意义是什么？

每次王朝更替的意义是什么？

周舆

中国自秦到清两千年专制，有过无数王朝。

每个王朝都有一个最大的共性，那就是只要传了三四代，甚至不过两三代，都会不约而同地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此后，政局开始走向混乱，直至天下大乱。经过一番流血厮杀，最终会实现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的本质什么？

仅仅是换一批正常人上来，以便朝廷和社会能够正常地运转下去，这样让老百姓才能活下去。

仅此而已。

多了也不说，就说说中国的大乱世，五胡十六国和南北朝时代吧。

西晋王朝仅仅传到第二代，皇室就很不正常了。这首先是因为，皇位传到了一个白痴司马衷手里，他的那句“何不食肉糜”流传千古。

而20多个宗室诸侯王竟然也找不到一个正常的，只会自相残杀，却没有一人有能力掌控大局，终致天下大乱，异族纷起进入中原。此时搅扰天下的除了皇族司马家，有皇后族贾家，还有“食人魔”张方，“小剥皮”王浚之类的军阀，还有王衍之流位高名重的假道学，却找不到一个正面人物。

诺大的西晋，竟然找不到一个正常人。结果一个在西晋首都洛阳当过两年人质的匈奴贵族刘渊，做了西晋王朝的掘墓人，建立了第一个少数民族政权——汉赵政权，其实他仅仅是做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这个异族人认为并宣称只有自己这个汉化的匈奴人才有资格继承大汉的道统和法统。

西晋的后续故事还未结束。

西晋首都洛阳后来被匈奴汉赵皇帝刘曜攻陷，白痴皇帝司马衷的皇后羊献容为被他所得。刘曜打趣地问她：“我跟你老公你比，哪个好啊？”（吾何如司马家儿？）

羊皇后说：“晕，你们有可比性吗？他只是一个暗弱的大傻鸟，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保护不了。我还以为世间的男子都是一个鸟样。不想，见到你才知道这世上的伟丈夫原来多得很。”（后曰：“胡可并言？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不能庇之，贵为帝王，而妻子辱于凡庶之手。遣妾尔时实不思生，何图复有今日。妾生于高门，常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以来，始知天下有丈夫耳。”曜甚爱宠之。——《晋书羊皇后列传》）

羊献容的这句话，其实可以成为全部24史的题眼，因为她一语道破了农业文明及专制统治不断走向衰朽的本质特征。这也是从“五胡乱华”到契丹、女真、蒙古、满洲那些“武德”充沛的“蛮族”不断征服中原，并给华夏文明输血的根源。

我们几乎没有理由怪罪人家不断“征服”我们，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实在太不争气。这背后的根源，在于专制大一统政治遏制了全社会的活力与自由，最多只是让少数世家大族获得了被滥用的“自由”，而他们当然是衰朽的。上面腐朽，下面暗弱，于是皇室和社会一次次走向不正常，而直接结果是社会一次次无法正常运转。

羊献容一生倍受刘曜宠爱，生了三个儿子，他们的儿子刘熙还被立为太子。按照北方游牧传统，女性地位极高，羊献容因此还能参与政事，去世后葬礼也非常隆重。也许当年的王昭君、蔡文姬在匈奴那里过得并不差，至少她们是跟真正的男儿睡在一起。

可惜刘渊的儿子刘聪昏庸残暴，他的儿子刘粲也是荒淫无度，守不住刘渊打下来的江山，最终王朝三代而亡。

……

南北朝的故事还有很多，今天先说这么多吧。

总之，中国古代专制王朝限制了社会的自由与活力以及参政权利，皇室和朝廷的运行都是黑箱操作，于是基本上是一代不如一代。二代三代们不仅不知民间疾苦，甚至连老百姓也要吃饭这个基本事实也不清楚，于是王朝走向崩溃也是必然。

因此，改朝换代的意义仅仅是换上一些正常人，他们不过是知道老百姓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吃饭，无论进行何种统治，你得首先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能吃上一顿安生饭。

2022年9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