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正值值周,在学校住了整整六天。开学初就担心,为之失眠的一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有人觉得我很矫情,住哪里不是住?别人不也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你就不行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行了。万般抵触,临睡前一周辗转反侧,想着如何跟领导开口,我如何如何不能,你们又如何如何可以。临到头来,只化为一句,“算了”,忍吧。
人生,只有一次妥协,和无数次妥协。
当我来到这里,当我决定试着做做看,当我嫁为人妻,好像每一次都是人生的转折点,每一次又是无法由我决定的命运。
越清醒,越沉沦,越痛苦。
值周跟我一起的女老师喜欢理科,尤其擅长数学,却阴差阳错地教了语文,她说起数字时的神采,眼睛里像是在放光,充斥着渴望和留恋。
我问她,“你还喜欢数学吗?”
她很肯定地回答我,“喜欢啊,现在工资发下来不是有绩效公式吗?别的数学老师都整不明白,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太熟悉这种感受了,说到喜欢的书,作家,我也同样津津乐道,手舞足蹈。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喜好,我们当中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在为生存而烦恼,还不到为发展而烦恼的地步。
每天的一点小事都足以让人精疲力尽,压垮整一个神经,足以抱头痛哭,让人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我们是人啊,熬过这一晚上,又是一天。
有个学生晚自修来找我,未语泪先流,说家里父母给的压力太大,自己承受不住等等。我讲了一大堆道理连我自己都信服了。
多羡慕这个学生可以找我,找人来缓解压力,来倾诉苦恼,而很多人连说话的欲望都消失了,因为很少有人会去听他们的埋怨、苦痛。
这就是大人和孩子之间最大的区别。
没有人可以理解谁,不一样的是,一个可以说,一个只能咽。
我们留在历史书上的可能只有“草民”二字,那就做草民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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