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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旧梦来 ║ ​吕三

岸 ║ 45cm×34cm ║ 纸本设色

微言录

文/吕三

画和字,趣味和形式,只是表相、小道,最根本的是高质量的笔墨和点画来表达,大道其远,我虽尚未上路,心向往之。

石涛题画云:"画家不能高古,病在举笔只求花样",说具体点,就是运笔中,不要太多小动作,小动作多则被小花样所纠缠,如是,终碍心境的表达和意境的圆融。就像登峰,若越是被路上的小花小草所吸引,则至峰顶越难。

冲淡 ║ 34cm×34cm ║ 纸本设色

观其画不如观其字、观其印。一般来说,真正画得好的,画上题字必佳,画上用印亦妙。画上题字,不仅要好(这个好,不是指表面漂亮),更要气息上与画相合,血脉上与画相连,成为画不可少的部分。用印亦然,不在盖印多少,而是每一方印在画上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或点醒,或平衡,或呼应,或虚者实之,或疏者密之。选印或阴文或阳文,亦至关画面的美感。印须佳制,且印章风格、气息与画相孚,如是,始能为画增色。二0一六年六月二十一日,熬夜看足球,失眠,遂记此。

窗外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中国画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有时候,把"形"画准了,反而觉得不似了,尤其是神韵因"形"准而失之,形神兼备,这个"形",应是经画者提炼后的形,是主观概括之"形",非客观的形似。所谓诗画本一律,一律者,神䪨与意境也。酒后醉言,观者勿笑。

前人云:"谨毛而失貌"。意指太注重细节往往失了大体。画知舍取,始能形神俱得。这道理,用在书法上,就是说运笔小动作太多,而真意越少,神味因此而失。

春困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大丰字,表面不正经,内质正气的,尤其左手字,纯净、安静、祥和,物我一体,朴素天真,几臻化境。许多学大丰者,表面吊儿郎当,骨子里也吊儿郎当,令人生厌。

字画若熟套,使己心麻木,使知者厌腻。因此,时而提醒自己,每写画到一个阶段,必须求之生拙。生者,生机鲜活之谓也,如是笔墨始能生动。拙者,无饰也,本真也,即生命的真实状态。虽然这样做,会失掉部分观者,但一个有良知的艺人,应该引领而不迎合观者,如是,我心无悔。

春去秋来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丙申暑天,画《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如果把这首诗题上去,觉得直白成图解了,不题,观者应该明白画的这首诗。考虑再三,决定不题原诗。

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写字,每一笔都不苟且,不在表面形貌结字上使劲,既然天下万物各有其妙,字亦归于万物,没有不好看的结体,因此,在点画质量上佳的前提下,结字可以任情发挥。前人说:"用笔千古不变,结字因人而易。",就是此理。这就是我的写字观。

竹石图 ║ 34cm×34cm ║ 纸本设色

入古出新。古者内质也,非为旧气酸迂;新者,个性生命之表达也,非为时髦花样矣。丙申小暑,晚饭前写字二张,因而记之。

简笔写意花鸟画,要做到笔简而意丰,三复观之而余味无尽,高简若雪个,堪为古今一人。具体言之,其难甚于繁笔,因为其简,画来而无遮饰,要做到笔笔到位,笔无虚设而各有其用,徐疾停走,浓淡湿枯,皆得浑然无碍,增一笔太多,减一笔太少,而章法布陈,须不经意中见经意,如是,其画始不空洞寒俭。今世画人,多尚制作,写意的高简者,寡见。其重要原因,还是笔墨及修养的浅陋,亦时风使然。

访钓鱼城 ║ 34cm×34cm ║ 纸本水墨

不被一切善恶、空有、垢净、有为无为、世出世间、福德智慧之所拘系、名为佛慧(五灯会元)。简单说,就是顺生而为,顺心而为,不要执着,不要因外物影响自己的心态。所谓"诸法空相",就是此意。比如说,画画,当你有了"求好"的欲望时,已经是执着了。同样,欲求"无为",其实已经是"有为"了。欲求"无名",其实是朝着"有名"的方向而行。如是种种,皆离佛慧远甚。再比如,很多念佛的人,也是有目的,或为超度,或求福报,甚或是念给旁人看的,如此种种,也是执着了,其实离佛很远。

花开似旧时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我去寺庙,从不烧香拜佛,觉得自己心没修到,拜也白搭。

每次聚餐,见到剩下的菜食,我都心里掠过一丝难受,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六年七月二十日,画花卷二个、稀饭一碗,遂记。

家里书房空调坏了,因快搬家,也懒得修。晚饭后想写字,于是不顾大热,一口气写楷书三张,此其一,落款有"挥汗"二字,确为纪实,非为虚语。做什么事,只要兴趣盎然,便乐在其中,哪里顾得上冷热!

一切世间灯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友兰侣竹。清气若兰,虚怀如竹。兼得二友,人生有福。久不作篆书,落笔有生鲜之快意。

所谓画之写者,重要原因就是强调用笔的书写性,以保证笔线的丰厚质感和力感。好的笔线,即使缠绵轻灵,亦刚健内蕴。年来笔力无健者,眼下画人,或随意涂抹,或制作堆砌,或巧饰粉黛,皆离国画之本体,远矣!

春天 ║ 34cm×34cm ║ 纸本设色

世有多难,其中之一是给自己写斋号。友人为制笺纸,遂传上韩羽先生题"不一斋涉事"。友人说,再自己写一张,于是不畏其难,写了,怕添挑选之难,好孬就这一张。

习惯每天来画室,先磨墨,墨磨完,气已静。起身洗颜色碟子,若不洗,隔夜的颜色,画在生宣纸上易有难看不渗化的沉滓。再在案头准备一湿毛巾,以备随时擦手。诸事完备,磨好的墨已醒透,于是铺纸画画。对了,我的水洗是两个,一个洗墨笔,一个洗色笔。

格桑花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青椒(大青椒、条椒都可),不放油,在锅里烙一会儿(以前是在火里烧),然后撕掉皮,留肉,拌皮蛋,调料是酱油、味精、红油(熟油海椒),可以再加几滴醋、蒜末、花椒末,十分美味。

人生和艺术,有如天上月,是不断修正、不断圆缺的过程;艺境,恰若地边线,当你走近一步,它就离远一步,如是,在艺术上永远有着不知足的满足感,充实了人生。丙申立秋前一日,闽游归乡道中,车上无事,检视七年前刻"修正主义"、"格式化"、"大方无隅"、"局外人"诸印,漫尔记之,吕三。

惊蛰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炫技,终是小道,好的画,技术和情感统一的。没情感的画,是装饰品。年来,各色装饰品风行画坛。判断一幅画是否好,有两个办法:一是让你一眼见了心里就呯呯呯。二是让你燥烦的心一下平静下来。

参加《醉美余杭书画展》的作品,所画系余杭所产佳物:喝径山毛峰,佐以塘栖枇杷、超山青梅,自是浮生一乐。

山竹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写对联《人生有梦,真水无香》。跋:四年前江南归来,曾写此联抒怀,今闽游归来,复书之,两番远游之喜乐不同,而怀抱则一也。昔人有言:"胜境移耳目,明月开心胸",则吾之远游,可疗註吾之孤陋寡见也。

晓看红湿处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喜得周振甫先生条幅(96X28cm)写完字,洗澡罢,躺床上玩手机,拍得此幅。上世纪,九十年代,周振甫先生的《诗词例话》,我买了三本,一本放家里,一本放字牌店了,一本送朋友。可惜我是白读了《诗词例话》,至今不会写诗填词,不过触类旁通,对写字画画有帮助。此字上款四友斋,是安徽的,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曾买过《四友斋藏画》一书。

行书,繁简混合,似是他们那一代学人写字常常出现的现象。

赏菊图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三昔草堂:“四友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四川南充四位书画爱好者组成的一个业余书画团体,曾编求当代名家墨宝,“四友斋”匾额就有几十件。后来团体解散,作品多数流入市肆,我曾藏有数件名家题“四友斋”,而作家端木蕻良、文物鉴定家苏庚春、书法家刘炳森、言恭达所题刚好是真草隶篆四体,每一件都极富特色,值得一看。

而我的厦门朋友,自言也买过署有上款"四友斋"的名人墨迹。而我那本《四友斋》藏画的"四友斋"主人,是新四军高级将领,四友指梅兰竹菊。看来周振甫此署"四友斋"者,当为四川南充的。

深山小学 ║ 34cm×34cm ║ 纸本设色

还有,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乡也有一青年教师号"四友斋",长期四处去信延请名人赐字。后不少藏品流入网络市场,我曾于书法超巿见到石开等人回信及信封一起在售。他的藏品,以书画名人及将军书法为主,收到周振甫先生字的可能不大。不过,天亮我可托人一问。

只要对生活不苛求太多,那么,一块豆腐,一根小葱,也会吃得津津有味,谁说这不是好日子!

西泠旧游 ║ 34cm×34cm ║ 纸本设色

大白菜先生赐诗鼓励:道法自然大学堂,笔走龙蛇意韵长。五色高妙求恬淡,文词朴拙理铿锵。跛足何惧前行远,直抒胸臆愿既偿 。

丙申早秋,奥运正酣,傅园慧妙语一出,"洪荒之力"一词遂嚣网上。网热天亦热,心静自然凉。杜门不出,磨墨画《老僧䃼衣图》,题曰:洪荒之力。潘天寿先生论书云:"收得住心,则静;沉得住气,则练。静则静到如老僧之补衲,练则练到如春蚕之吐丝。丙申早秋,吕三画此自警。

仙子 ║ 34cm×34cm ║ 纸本设色

洪荒之力,是太古本初之气。其兴发也,不止于蛮力,亦在绵弱之内刀,若绕指柔,若一指禅,如老僧䃼衣,如春蚕吐丝,须"不忙",始气静。此理通乎武艺,亦宜乎书画。吕三记。

凡为艺,若工与写,拙与巧,奇与正,空灵与厚重,等等,都是皮相,根本在于"自然"。若刻意为之,勉强为之,恰如司空图所说"强得易贫",其艺不能持久保持好状态。

二十岁前后,我于隶书及章草用功最勤,于汉隶,尤喜摩崖石刻,对《杨淮表记》、《石门颂》、《大开通》等临习不辍。近二十年虽少写隶书,而于汉砖文字颇多留意,许多结字谙然于心,因此提笔写来,不会去古太远。

小心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写字,能够表达落笔时的心理状态,便好,所谓心手双畅是也。如是,笔下的字,才能生动活泼有天趣,才能此时别于彼时,不见模式化的腔调,这算是书写的高格,我虽愚不能及,心却明白的。

工夫是表达天趣的必要手段,你要把某种天趣表达出来,就需要相应的表达能力,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所谓工力。

三菌图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就写字而言,很多人把功夫理解为写好横平竖直的能力,这是狭隘的偏见和无知。

感怀井上有一先生,午饭前刻"独坐大雄峰",五公分大印,石坚涩难刻,全力搏之,淋漓大汗,始成。

封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秋天的茄子,香嫩甘美,蒸了蘸着好吃。油碟作料:酱油,蒜泥,花椒粉,熟油海椒,味精,葱末。茹素处真,瓜蔬长宜,尤其茄子富含抗氧化的花青素,更宜常吃。

老杜此诗,清人多以题画。砚台里还有墨,写两张字,才依依不舍离开画室。一日不写字,总觉少了什么。

归去来兮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泉州友人嘱画《桑莲居读书图》,画毕,乃题字:读书可以晓古今、辨是非、通事理、怡性灵,况有青山秀水、嘉木良卉乎。

爱吃凉拌侧耳根(鱼腥草,又名葺菜),尤其小时候,有了它,可以多吃一碗干饭。佐料为:熟油,辣椒末,花椒末,醋,盐,酱油,蒜末。

只有通达之人,才能厚古不薄今,平视古贤, 揄扬时杰。当然,就写字画画而言,现今值得揄扬者,鲜矣哉!

旧时光 ║ 35cm×35cm ║ 纸本设色

写字于我而言,是快乐舒心的事,不受书家字影响,从心而出,尽情书写。

这阵画画没感,就坚决不画。若勉力务之,则苍白乏味。

赤子之心,就是初心。当写字画画套路熟练了,就易感觉迟钝,初心渐远,下笔渐趋油滑,此幅与彼幅,略无二致,千幅如同一幅。惟有时时藵有天真烂漫的童真,对万物永远怀着好奇心,真诚地生活,似渴地吸收陌生的新知识,或可初心常在。

访友 ║ 17cm×17cm ║ 纸本设色

中国画,很多时候是反比例、反透视的,比如,点景人物在山水中,往往比例,大于实际,这样反更真实。又比如,画个桌子,近小远大,与实际透视相反,更有画面的张力。

画虫鸟,要将自己的性情表现在其神态中,这也是传神的手段之一,所谓人格化的虫鸟便是如此。

秋水诗思 ║ 17cm×17cm ║ 纸本设色

南山陶元亮,西风李易安。颐翁(潘天寿)题菊云:微醺彭泽陶元亮,不比西风李易安。丙申九秋,吕三。

刻到"易"字时,石有钉,凑刀难甚,勉强成此,易而不易,难而不难,世间之事,往往如是。

由生至熟易,由熟返生难。多少人,有了套路,便越来越熟,越来越油,了无生趣。

太行险境 ║ 17cm×17cm ║ 纸本设色

真巧!刚才发了庐画给顾村言兄,他正从了庐先生家出来。我喜欢了庐画,市场却少有,几年费心访求,只得三张。了庐早慧,这张虾,是他27岁画的,其笔墨的老到、内蕴,已非寻常画人毕生能梦见。这几笔兰草,无一笔不耐看,而气格高逸,迥异凡尘,花与叶反势,却与题字,呼应得当,估计当时他画完也满意,遂有"精制"二字。了庐眼光高,喜直言,评陟古今画家,概无忌口。

鱼,狮,树,水,金,银,铝,锡,铅,凡万物,包括过去,现在,其本质是一样的,都是由相同基本粒子组成,只是围绕质子旋转的电子数量不同,才有不同的物,所以我们不能执着于表面(相)。我是这样理解巜金刚经》这几句话的。

生命即缘 存在是佛 ║ 35cm×35cm ║ 纸本水墨

切磨箴规。乙未盛夏,闲居市井,以读贤哲典籍为避炎良策,尤究心于《论语》,夫子言论,句句箴言,足堪一世切磨。遂择刻十印,以为警予耳。丙申冬初于不一斋,吕三记。

常行方便。卖画买画:卖画生涯,心安理得。所鬻银两,亦多买画。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古人意气,今已罕有。一真一切真:做人也罢,为艺也罢,皆最难一真字。丙申十月十九日,风日晴和,检视昔年印,拓三方,漫识数语,以为遣兴耳。吕三于蜀南不一斋。

正能量 ║ 35cm×36cm ║ 纸本设色

一个萝卜,放在案头,朝夕相处,蜀中气润,居然萌叶,居然发花。只要静心看万物,都各有生机,各有妙趣,因此,一只庸常的萝卜,在我心中,等同于奇花珍卉。

丙申九月廿七日,余客绍兴,展画于张桂铭艺术馆,德洪先生屈驾莅临,有以教我。翌晨,先生偕游兰亭,游目骋怀,何其快哉。将欲别,先生赐以四物:"大吉""戒"二竹印,自制佳颖,宋官窑桃形洗。既携归蜀,珍为不一斋长物,案头展玩,图写其意,寄奉先生,区区薄纸,愧报厚情。是岁小雪后一日,吕三。

致青春1 ║ 35cm×35cm ║ 纸本水墨

画以神采为上,形貌次之;墨以通透为妙,无关浓淡;笔以见性为佳,气质居先。

买鱼出来,遇农家卖自种的小芹菜,买一斤,佐鱼佳品。现在菜市场的芹菜,化肥催长,多是又肥又长,嚼之绵钝,全无小时候芹菜的爽脆清甜,对了,好的芹菜,应该具有芹菜特有的药香。

致青春2 ║ 35cm×35cm ║ 纸本水墨

共存 ║ 34cm×68cm ║ 纸本设色

山气日夕佳 ║ 34cm×46cm ║ 纸本设色

山外有山 ║ 35cm×46cm ║ 纸本设色

月夜 ║ 34cm×45cm ║ 纸本设色

幽人应未眠 ║ 35cm×35cm×2 ║ 纸本设色

圆缺图  字/23cm×35cm 画/35cm×35cm ║ 纸本水墨

山河故人 ║ 69cm×138cm ║ 纸本水墨

春天里 ║ 35cm×46cm ║ 纸本设色

此情不已 ║ 35cm×46cm ║ 纸本设色

太古之音 ║ 35cm×46cm ║ 纸本设色

过节了 ║ 34cm×68cm ║ 纸本设色

寒塘孤鸿 ║ 34cm×68cm ║ 纸本设色

禁止翻墙 ║ 34cm×68cm ║ 纸本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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