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一直是个饱受争议的诗人。有人说她的诗低俗露骨;有人说她人品有问题,生活不知检点;还有人谴责谩骂她不知羞耻等等。
可是,哪怕饱受争议和诟病,还是会有人喜欢她的诗,为诗中的真诚朴素而感动。
1976年,余秀华出生于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是个地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因出生时倒产缺氧导致脑瘫,使其行动不便,说话口齿不清。
高中毕业后,余秀华便赋闲在家,直到后面开始写诗,生活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她的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出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她,余秀华的日子也红火起来。
有了钱,她终于有了和对她家暴老公离婚的底气,也因此闹出诸多绯闻,曾被一度认为是炒作。
大概是因为从小习惯了至暗的岁月,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余秀华早已没有了感觉。
然而,也正是她那曾经地狱般的生活,才凝结出了大地上朴实无华的诗歌。
其中一首《我爱你》,以一个脑瘫女人卑微胆怯的爱情,写进痴情人心坎里。
《我爱你》
余秀华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
提心吊胆的春天
﹌
这首诗以质朴无华的语言,描绘出一个女人的内心独白与对爱情的执着追求。
题目名为《我爱你》,但全诗不着一个爱字,深情真挚,娓娓道来,读后使人内心澄澈,心生浪漫。
诗的开篇是寥寥五个字“巴巴地活着”,怎么巴巴地活着呢?是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简洁明了,却轻柔灵动,宛若乡村缓缓升起的炊烟,氤氲缭绕。
特别是那句:“阳光好的时候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真的好美好美。那幅画面,光是想象着,就已不能自拔。
诗的第二节,笔锋陡转,道出了这份无果而终的爱情。
她说,我按耐住内心的雪,在院子里读你的诗歌,可我不适合肝肠寸断。
我在想,她真的不适合肝肠寸断吗?不是。是怕爱而不得,徒自悲伤。
可她还是没能按耐住,她还是表达出了她勇敢而卑微的爱情。
她说,如果我要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诗歌,而是关于庄稼。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稗子”是长在田间的一种杂草,因为会吸收田里的养分,成为农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每到秧苗成长的时节,农村人家都会定时清理。
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它活得是多么的提心吊胆,凶险万分。因为它所期待的春天,恰恰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可即便如此,它还是要执着追求,因为那春天里有它爱的人。仅此而已。
你看、这就是余秀华,她有粗俗不堪的一面,也有质朴无华的存在。
故而,无论她人如何,我们只需记住她诗中的那些温柔就好。
我看过她的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里面的诗确实如大家所说的那样,有的直白露骨,令人咋舌,但也有很多像《我爱你》这样温柔婉转的诗篇,值得一读。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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