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热切盼望奔赴那一片山川湖海

hello，大家好，我是翠花。很高兴你能来，也希望你别离开。年少时候的梦想你实现了吗？

1

“我好像突然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实习很累吗？”

 

我抬起头，她正定定地看着玻璃外，有三个学生蹦蹦跳跳地从店外经过，不知道正聊着什么开心事。

 

“也不是，就是突然发觉自己变成一个空壳了？”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去喝一杯吗？”

 

“还是不了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在学校的烂摊子也没有搞完。”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最后一口奶茶喝空了，珍珠卡在吸管正中不上不下。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爆发，“每天都在重复着，都是'我怎么才能把这个日子过下去’，日复一日，全都是在过日子。”

 

当天晚上，梦像迷雾一样包裹过来。

 

梦把我带回到高考前的某个下午。我俩坐在楼梯口的角落，教室里奋笔疾书的人和老旧的风扇咯吱声都离得很远。我问她，你准备考去哪里呀。

 

她笑眯眯的，说想去离家很远的地方。不想离家太近，家里管的太严了，就想离得远远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梦里的我回道，“我想去吉林耶，可能有点奇怪。我只是一直很想去长白山，山在吉林，所以...”

 

我明明知道这只是回忆，却在这一瞬间，夏日燥热的浪和那些话重重地朝我捶过来。这时，太阳的最后一角也终于沉下去了，天色暗下来。

 

往事在落日的余晖里轻轻谢幕。

 

可是这一切好像都已经变得十分久远了，连同“长白山”，好像也变成一个很久远的词了。

 

我和她认识了很多年，所以在奶茶店里，看到外面走过的行人时，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我猛然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阳光透进来，仅仅是吝啬地照在墙面一角。

 

没在吉林啊。

 

想到这儿，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

 

我感到我的血管被划开一刀，从里面流出汩汩尚还滚烫的血流。我触碰到它，它说，你关了我太久了。

 

2

刚上大学的我第一次回家，妈妈指着我的书柜：“不要的东西就快摞起来扔掉吧，你的房间东西太多没用的东西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书柜，那里东一摞西一摞地放着课本，放着卷了边的卷子。

 

我快活地哼着歌把它们一股脑打包起来时，一张便签从书页里掉出来。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或者现在。”

 

早晨八点的闹钟戛然切断了思绪。我收拾好，去找前两天借的专业资料，却心念一动，想起了那本书。

 

我费了点时间在角落里找到它，便签已经泛黄了，旁边是同样泛黄的一朵木兰花。

 

那是一本游记，里面还有一些作者自己拍的风景照。

 

当时为什么会买这个类型的书？明明自己惯常看的都是一些各种类型的小说。

 

我扫视一圈，沉默了：在一众小说里它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太扯了吧？我小声在心里问自己。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塞回去，用力蹭了蹭灰把它放在一个比它以往待着的更加显眼的地方。

 

答案太显而易见了：总窝在这一方小天地的时候，就只好从别人的视角偷偷看世界。

 

那时的我像一个初面生活头脑发热的愣头青，迫切的将未来的生活描绘成一个让自己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把一切都规划进去了，却忘了把现实的我也填进去。

 

现在的我站在这里，我站在自己选择的这片平坦的道路上，被人陡然点醒。我只好又慌慌张张的找，我到底是为什么站在这里？

 

3

去还资料的时候，老师看着我笑眯眯的说：终于把难题解决啦。

 

“难题”这两个字被我放在舌尖上翻来覆去了好几遍。

 

那天走之前，她最后说了什么？

 

“算了。”

 

那天的我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如鲠在喉。外面的学生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她的奶茶直到最后只喝了一半，孤零零地立在桌角，我也孤零零地坐着，在那块玻璃背后目送她挥着手走进茫茫人流里。

 

也许大家都清楚，即便挣扎，我们也终将归于重复的生活。

 

也许是这个固有的结局，让一切理想变得没有意义了，甚至会让我们偶尔觉得它荒谬，愚蠢。但最痛苦的却又在于这一切似乎又是有迹可循的。

 

最终我没有去吉林，她也没有去离家很远的地方。我们都选择了顺从地低头，留在省内，朝一个身边人期盼的方向前进。

 

我并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可怕。

 

恰恰相反，这样的生活安稳又好过，不会有人评价我不务正业，也不会有人质疑我的付出。

 

但每当午夜梦回，我的血汩汩流动着，胸腔里的一点，它固执的问我，也有些人他就是冲破了稳定的一切，他不甘像所有人一样的生活，他早就看过了我在书里看过的一切呢？

 

我也这么问自己。

 

有的人，他们还很年轻，却已经走遍了山川湖海，也许他们已经尝过自由的味道了。

 

《武林外传》里讲，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我小的时候问过我爸爸，你年轻的时候总在上班，总在挣钱挣钱，可你哪来的时间走出去看看呢？难不成等你老了吗？

 

那个时候他只是夸我，你的思想跟别人很不一样。

 

但我并不是想要这一句“不一样”啊。

 

4

忙了一天的我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我站在路灯下给她打电话。

 

“去喝一杯吗？”

 

“你的烂摊子忙完了？”

 

“没有，”我伸了个懒腰，“想通了点事。”

 

仰起头，一轮月正在缓缓升起，但此时天还没黑透，太阳也将将悬在角落。

 

我在心里问自己，在意识到自己偏离轨道时，是否其实只要我想，我是可以修正的。也许那条通往我所描绘的未来的蓝图就藏在我身后的树丛里。

 

所以我需要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调转方向让自己回头，然后总有一天，可以真的拨开树丛，走向它。

 

现在的你我没有这个勇气，是因为我们在平坦的道路上走了太久，消磨的意志和精神需要一点点填充。

 

当你意识到一切的时候，就是你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

 

所以我对着电话那头坚定地说：我们要对“过日子”说不。

写在最后

我们都是追梦人

千山万水 奔向天地跑道

你追我赶 风起云涌春潮

海阔天空 敞开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