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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时节念母恩》


思念母亲 康姆

作者母亲

岁岁重阳,思念涌上心头,母亲若是健在,已经是九十五周岁了,母亲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多是辛酸. 我上边是四个哥哥,四个淘得出奇的男孩子搞得她疲惫不堪。我就没见她有过闲在的时候,整日忙忙碌碌的。

母亲做事很有条理,上班之余洗衣服做饭,晚上就把冬天要穿的棉衣棉裤布料,一套套的裁剪好收起来,天凉时再续棉花做好。我家没有缝纫机,全家七口人的御冬棉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的缝制。母亲棉活做的好,邻居家爱美的姑娘,街坊家待嫁的女儿也是慕名前来,要母亲帮忙做,那都是义务帮忙,姑娘穿上更加漂亮了,旁人的夸赞就是最好的奖励。

父亲从事的是体力工作,解乏的方式就是喝酒,六七十年代,街道有酒铺,几个酒友,天天聚一块儿喝,推杯换盏的有时喝高了,回家就乱发脾气,母亲受了不少委屈。母亲没有文化,但要强上进,不甘人后,在单位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奖状她都收藏着。晚年时拿出来向子孙炫耀炫耀,满满的都是自豪。那些奖状是母亲的自豪,也是那一代人的自豪啊!

母亲为人真诚。刚退休时,給街坊看小孩儿,当自己的孙子疼。孩子六个月就跟着我妈,可亲了,晚上爸妈接都不走。母亲給孩子做的中式小衣服,红布小白点儿,白白胖胖的孩子穿上特耐人。缝的小布鞋,面上缀一布条抽的菊花,(布条边用线抽紧连上),小胖脚穿上蒲包似的。孩子爸爸个儿不高,圆脸,浓眉大眼胖乎乎,绰号大熊猫,孩子长得像爸爸,得名小熊猫。小熊猫长大很顽皮,中学时梳一头小辫儿,是个孩子王,唯见到母亲,恭恭敬敬叫奶奶,母亲晚年坐轮椅上街,小熊猫看到了,拉着母亲的手,问认识他吗,母亲特高兴。

母亲天性善良,乐于助人,街坊老家在远郊山区(灵山),孩子上学,家老人病重直至去世,期间,孩子没人照顾,就吃住在我家。母亲慈悲,晚年我骑着小三轮带她遛弯儿,坐街边摊上等着吃饺子,饺子刚上桌,过来个乞讨的,母亲抬手就推给人家。

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儿,又是老幺儿,母亲视为宝贝,困难时期,有啥好吃的,都得紧着我,我自小就个儿高,五六岁生病了,母亲背着去医院。我年少,不知道心疼人,母亲上班时,高处工人失手坠物,砸沥青桶里,滚烫的沥青溅到母亲脸上,烫伤好几处,母亲仍給家人做饭。慈母心,比海深。试想,当她步履蹒跚时,不正是我们回馈母亲养育之恩的时候吗? 

母亲晚年特别可爱,听到手机哈哈笑的铃声,赶紧告诉我来信息了。特别爱看电视剧《士兵突击》,喜欢许三多,管他叫“那(nei)小孩儿”,有时产生幻觉了,指着墙角说:“美丽你看,那小孩儿冲我笑呢。” 我去社区医院输液,连续两周,她必须天天跟着,让她在家等着,不干,她知道我去输液,一两个小时见不着面,不放心,她得坐旁边看着。

作者与母亲和儿子

母亲辛劳一生,从没出过远门。2009年盛夏,孩子歇年假,我跟孩子带着母亲去嶂石岩避暑,那是母亲癌症术后的第五年。嶂石岩丹霞地貌,避暑圣地,母亲置身大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2011/01/25,农历腊月二十二上午,母亲突然就不行了,(急救车)医生赶到后,心电图仅有微弱的显示,实际上已经去世了。医生安慰我:“老太太多仁义呀,春节前走了,让你过个好年。”怎么可能,我半年都没缓过劲来。想想那些年,我那边公婆早逝,是母亲将我儿子一手带大,孩子小时候身体有恙,托儿所不收,上小学免体,我家住六楼,没电梯,从小至四年级,母亲都是背着孩子,手拽着护栏,一步步的背上来……,母亲无怨无悔付出全部,八十六岁离我而去。

作者母亲与外孙

天若有情天亦老,养育之恩已回报无门。重阳节,既是老人节,也是感恩节,阴阳隔界,两地缅怀,两代人的养育之恩此生没齿难忘。母亲已经走了九年了,我和母亲共同生活了五十四年。感恩念母,魂绕梦牵,悠悠岁月,缠缠绵绵。若来生有幸,还做母女,再侍母亲,陪母天年。重阳节,登高赏菊花的季节,我拜托天堂鸟捎去我的思念,告诉我的母亲:一路保重,女儿的爱会永远陪伴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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