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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陈桓公 卫国石碏擒拿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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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郑庄公只略施小计,五国军队围城仅5天,便解围而去了。

        州吁和石厚一路唱着凯歌回到了卫国,然而卫国国内的百姓并不买账,仍然舆情鼎沸,州吁只好再和石厚商议:“虽然凯旋而归,官员和百姓仍然不服,这怎么办呢?”

        石厚道:“臣的父亲石碏是三朝元老,一直担任上卿的职位,官员和百姓都很信服他,如果主公能说服臣的父亲再次入朝为官,并让他掌管国政,官员和百姓自然就没有话说了。”

        于是州吁带着一双白璧,五百钟白粟,来到了石碏的府邸,想说服石碏入朝为官,石碏假装重病,拒不见面。

        州吁问石厚:“孤连你父亲的面都见不到,无法说服他老人家来入朝为官呀。”

        石厚道:“臣的父亲不愿见主公,想来总得见臣,今日臣便以主公的名义回家见父亲。”

        于是在这么多年之后,石厚终于回家了。

        石碏问:“你还知道回家?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为了什么事?”

        石厚道:“主公新近袭爵,然而民心不稳,主公素知父亲德高望重,想求父亲给出个主意。”

        石碏道:“这也不难。历来诸侯袭爵,都应当向天子禀报,得到天子的正式任命,这样就名正言顺了。新主可以去洛邑朝觐天子,得到天子赏赐的冠冕华服和王车,展示于百姓面前,还能有谁不服?”

        石厚道:“这个主意真好,可是无缘无故去朝觐天子,天子肯定起怀疑,还得有人先向天子说明情况才好。”

        石碏道:“陈侯一向忠于王室,朝贡、觐见从来不缺礼,天子非常信任陈侯。卫国素来与陈国关系很好,最近听说又曾一起出过师。如果新主亲自到陈国去央求陈侯,然后再去朝觐天子,这不就行了。”

        石厚大喜,将父亲的这个主意详细说给了州吁,两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很棒,丝毫没有起疑,准备了一份厚礼,这君臣二人便一同往陈国去了。

        却说这位石碏大夫,他既然德高望重,又怎么可能同流合污!他知道州吁只是一介武夫,心思粗糙,设计不了周密的计划,这整件事情必然少不了石厚的谋划。他痛恨石厚助纣为虐,又哀叹石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内心的痛苦真是十分煎熬。

        然而,石碏知道,州吁罪恶滔天,名不正言不顺,卫国如果不能及时拨乱反正,还有何面目立于诸侯之间!然而这副千斤重担,只能压到石碏的肩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这样的大事。石碏早已下定决心,只要有他在一天,就绝不能容忍这样忤逆的罪人存活于世,即使必须大义灭亲,也在所不惜!

        石碏的内心尽管极端痛苦,依然早已在谋划与准备,卫国国内的一切形势,都在石碏的掌握之中。

        今天石厚来问计,本就在石碏的预料之中,而石碏的计划正要从这问计开始。他不肯见州吁,正是不愿做州吁的臣子,如果做了臣子,再用计谋害主公,岂不又是造反!他料定州吁被拒,石厚必定会来,便用早已想好的语言将这两个乱臣贼子骗去了陈国。

        陈侯和石碏是多年好友,两人性格相仿,彼此尊重,曾约定肝胆相照。石碏此时没有兵权,一时间难以发动政变,更不想在州吁坐镇都城的时候领导百姓造反,造成无谓的损失,更令其他诸侯们看笑话,必须要将州吁和石厚支走。石碏纵观天下,能托付如此重任的人,只有陈侯。

        石厚离开家后,石碏转过身,进入密室之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笔一旦落下,父子再无相见,然而大丈夫有所必为!他咬破手指,写下了一封血书:

        陈贤侯殿下:外臣石碏遥空百拜,奉上书信一封。

        卫国偏僻而弱小,又不幸天降大灾,竟然出现了忤逆弑君的大乱。罪魁祸首虽是先公的弟弟州吁,但臣的逆子石厚也是助纣为虐的重犯。如不杀掉这两个乱臣贼子,今后篡逆之举将横行于天下、无所顾忌了!老夫年纪老迈,无法亲手擒拿这两个逆犯,实在无颜面对先公。现在这两个逆犯已经驱车前往上国,这正是出自老臣的谋划。恳请上国将这两个逆犯拿下,以正国法,并向天下作出表率,以示君臣之纲不可废!这不仅是我卫国的幸运,也是天下诸国的幸运!

        石碏写罢,将血书密封,叫出心腹,嘱咐立即出发,乔装到陈国,务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直接去见陈国大夫子针,将血书转承给陈侯亲启。

        心腹日夜兼程,赶在州吁之前到了陈国,陈侯看到了这封血书。陈侯早已听说卫国发生了大事,前次与卫国共同出师,本是出于无奈,心中虽然纳闷,却也绝不可能当面询问州吁。陈侯原本十分担心,老大夫石碏怎么样了,难道已经死难?

        如今接到血书,知道石碏安好,陈侯放下了心,然而看着这鲜血为墨的肺腑之言,衷心之托,心中十分感动,既欣慰自己与石碏多年的情谊,终于能够实践肝胆相照的约定,更感叹卫国有如此忠良之臣,何其难得!一时间,陈侯的内心竟心潮澎湃,生出一股豪情。

        陈侯问子针:“这件事卿怎么看?”

        子针答道:“陈国与卫国前有婚姻相连,卫先公更是我陈国公主的子嗣,如今卫国和陈国犹如一体,卫国的叛逆就如同陈国的叛逆。现在这两个逆贼自己来送死,绝对不能放过。”

        陈侯道:“好,就这么办!”于是君臣二人定下了擒拿二逆的办法。

        不多日,州吁和石厚到了陈国,陈侯暂时将两人安置在馆驿,请第二天在太庙中相见。那州吁和石厚还以为陈侯接待的礼节十分隆重,内心不胜欢喜,全然不知法网就要罩下。

        第二天一早,陈侯早早便来到了太庙,在太庙中设下祭祀,立下排场,陈侯在主位立定,百官各按方位,左右站定,十分威严。

        州吁与石厚来到太庙,石厚走在前面,只见太庙的大门外立着一面白色的大牌,上面写着:“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不许入庙!”石厚心中大惊,这说的不正是他们君臣二人吗?

        石厚忐忑,悄悄在门口问大夫子针:“这里为什么会立着这样一面巨牌,还写着这样的话?”

        子针道:“这是先公的遗训,主公须臾不敢忘记,所以命人制成巨牌,立在此地。”

        石厚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州吁到了,子针引着州吁进入太庙之中,随后站到了陈侯的身边。

        州吁此时穿戴整齐,正准备向陈侯行礼,只听得子针一声大喝:“周天子有命,只拿弑君逆贼州吁、石厚二人,不与其他人相干。”喝声一出,两边转出武士,一把将州吁按到地上。

        那石厚站在后面,一见州吁被擒,一时惊慌,转身便跑,早有武士拦住。石厚想要拔剑与武士搏斗,急切之中剑卡在剑鞘中,竟然拔不出来,石厚只好扔掉宝剑,徒手搏斗,只求逃命。刚打倒面前两人,两边已经闪出无数武士,将他团团围住,绑缚结实,推回太庙。

        子针拿着石碏的血书,来到太庙之外,对州吁和石厚的随从诵读一遍,说明州吁和石厚已经被擒。这些随从们一见是老大人石碏的主意,请求陈侯协助,擒拿逆贼,以正国法,也都理解了陈侯的做法,并无一人有异议。

        陈侯擒拿了这两个逆贼,便想当场就推出斩首,有官员提醒道:“石厚是石碏的亲生儿子,不知道石碏打算怎么办。主公不如请卫国派人亲自来定罪行刑,以免将来落人口实。”

        陈侯想想确实如此,这毕竟是卫国的内政,陈国只是帮忙而已,不能代替卫国做主,将来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两国产生嫌隙,岂不冤枉!

        陈侯道:“卿提醒得太对了。”于是,一面派出信使到卫国通报事情已经成功,请卫国自行处置;一面将州吁和石厚分两处囚禁。

        石碏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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