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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郑厉公 遭遇宋公强横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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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祭足受宋庄公胁迫,用计令郑昭公避位。

        到了九月的己亥日,祭足带领百官,拥立公子突袭爵,成为郑国国君,这就是历史上的郑厉公。

        按照事先的约定,祭足任正卿,百官之首,郑国的国政都由祭足掌握。祭足将女儿嫁给宋国雍氏的儿子雍纠,女儿从此便称为雍姬。祭足向郑伯突进言,让雍纠担任了郑国的大夫。郑伯突在宋国的时候本与雍氏十分亲密,此时自然也信任雍纠,满朝之中,雍纠的地位仅次于祭足。

        郑伯突即位之后,采取了一系列安民措施,百姓都很信服。然而公族之中,郑伯忽已经逃奔去了卫国,公子亹和公子仪见突仰仗宋国的帮助,强行袭爵,心里都不服气,但又害怕郑伯突不能相容,于是也各自打算,公子亹逃奔去了蔡国,公子仪逃奔去了陈国。

        宋公听说郑伯突已经顺利承袭了爵位,于是派来使臣向郑伯道贺,同时向郑伯索要当时答应的三座城池,还有白璧、黄金、粮食等物。郑伯当时为了袭爵,什么都肯答应,此时坐在伯爵的位置上,看着如此巨大的款项,非常发愁。

        郑伯召祭足来商议:“寡人当初迫切地想要重回郑国,对于宋公的索求,不敢不答应。如今寡人刚刚即位,宋公如此急迫地就派使臣来索取报酬。这个款项实在是太巨大了,如果按这个数目送给宋国,国库就不剩什么了。而且,寡人袭爵未满一年,就损失三座城池,这让其他诸侯国怎么看待我国?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祭足道:“主公所虑极是,然而宋国是大国,主公也不好断然拒绝。依臣之见,可向宋公解释,主公刚刚袭爵,人心不稳,如果此时突然放弃三座城池,对宗庙和百官都无法交待,恐怕国内将生变故,请求宋公宽限日期,今年暂将这三座城池的贡赋送去宋国。另外,郑国连遭变故,国库空虚,请求宋公体谅,准许分期支付,今年先付三分之一。至于每年应当送给宋国的粮食,今年已经九月过了,一年即将结束,请从明年开始。”

        要说祭足的这个建议是非常合理的,宋公那个狮子大开口,会直接导致郑伯的爵位不稳。祭足提出分期付款,并没有赖账,已经表达了充分的诚意。郑伯认为这样处置是合适的,便按祭足的建议告诉了宋国来使,并约定到冬季的时候一并交割这些物品。

        宋公收到回复后大怒:“这个突简直忘恩负义!他本是个将死之人,命是寡人保住的。他到我宋国来,原本一无所有,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靠着寡人得到的。那些个钱财,原本都是属于子忽的,跟突有什么关系?这个突根本就是想过河拆桥!”

        于是宋公不同意分期付款,再次派出使臣,就待在郑国,每日向郑伯索取酬谢,必须要按照先前说好的数目,三座城池也必须立即交割,不同意缓冲。

        郑伯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这个使臣,赶也赶不走,凶也凶不得,躲又不好躲。郑伯再次把祭足找来商议,祭足提议,那就在上次的基础上,再加上二万钟粮食吧。其实这也是讨价还价的常规做法,总有拉锯的过程,最终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协。

        然而,宋公是个贪得无厌且没有什么廉耻之心的人,根本就不打算讨价还价,再派使臣来,答话是:“必须按照前面已经答应的款项,如果再推托,要祭足亲自来回话。”

        这回郑伯和祭足也不耐烦了,祭足道:“宋公曾受先君的大恩,没有分毫报答。如今倚仗着扶立主公袭爵,如此贪得无厌,而且不可理喻,主公不必再跟他讲道理。当年宋公袭爵的时候,先君曾邀请齐侯和鲁侯为他安位,如今主公可以请求齐侯和鲁侯从中斡旋。”

        郑伯有些不自信:“那齐侯和鲁侯肯帮寡人说话吗?”

        祭足道:“往年先君之时,我国讨伐许国、宋国,一向都与齐国和鲁国同事。而且现在的鲁侯能袭爵,也有赖于先君的成全。就算齐侯不愿意,鲁侯也必然会帮助郑国。”

        郑伯又问:“斡旋有没有具体的办法?”

        祭足答道:“当年宋国华督弑杀了宋先公,这才让公子冯有机会袭爵。公子冯袭爵之后曾向我国、齐国和鲁国都赠送了贿赂之礼,希望我们三国能帮助他稳固地位。鲁国当时接受的是郜之大鼎,我国接受的是商彝。现在可以向齐侯和鲁侯说明整件事,然后把商彝还给宋国。宋公看到商彝,应当能有些羞耻之心。”

        郑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决定照办。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被人当面把自己当年求人时送的礼物退还回来,确实很打脸,也确实应当省悟,此时的自己是在做忘恩负义的事情,然而,现在这个宋公是个没有脸的人。其实,这也并不夸张,现实中确实是有这样无耻的人的,而且这样的人通常并不自知,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也正因为宋国的历代国君靠谱的太少,宋国作为西周时地位高、面积大的一等大国,在战国时就直接消失了。

        郑伯派出使臣,带着礼物,前往齐国和鲁国。鲁侯觉得这件事宋公确实是太过分了,同时鲁侯也觉得说服宋公应该不是多大个事儿,回复郑国使臣道:“当年宋公袭爵时,贿赂我国也不过就是送了一个鼎,如今郑国送的财富已经很不少了,宋公还不满足?寡人自当亲自前往宋国,去劝说宋公。请郑伯放心!”使臣拜谢而去。

        使臣来到齐国,齐侯得知了郑国和宋国之间的矛盾,也就得知了郑伯忽已经被驱逐,现在袭爵的是郑伯突。虽然当年世子忽坚决拒绝了齐侯联姻的要求,但齐侯毕竟对世子忽印象很好,而且世子忽在那场大战中诚心实意帮助过齐国,齐侯并没有忘记。

        此时忽然听说郑伯忽被驱逐了,齐侯心中很不高兴,回复使臣道:“郑伯忽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被废弃驱逐?你现在的主公困难,郑伯忽就不困难吗?寡人必亲自率领军队,与你主公见个高下。”于是齐侯拒绝接受郑伯的礼物,全部退回。

        遥想当年世子忽坚决不肯与齐国联姻,到现在如此被动,只能弃国逃难。如果世子忽的自尊心不是那么高,又怎么会遭受这样的苦难?然而,个人遭受苦难毕竟属于小事,郑国因为忽的弱点而遭遇反复更换主公,频繁被人勒索,导致国力迅速下降,从此不再属于强国之列,这才是事大。郑先君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却无力改变,这才是悲哀。

        使臣回到郑国,回复鲁侯和齐侯的答复。鲁侯愿意帮忙,郑伯稍微放下了一点儿心。然而齐侯说要刀兵相见,郑伯又很担心,如今郑国的发展停滞,又送出了很大一笔财富,此时再跟齐国发生战事,如果宋国再来凑热闹,后果实在太难预料了。

        郑伯询问祭足,可有好的方法应对?祭足认为,齐侯只是这么一说,应该不会全力攻打郑国,便答道:“我国军事实力一向是不错的,只要检阅军队,做好准备,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郑伯突虽有能力,却不是正当袭爵,便遭遇了这么多的麻烦,却不知郑国与宋国和齐国的矛盾最终会怎样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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