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文字/雁无伤
我喜欢我曾有过的一个梦
在那里 我看到想看到的人
和他们一起奔跑
跑累了就一起坐在台阶上
一起悠闲地晃晃脚
很远的山
是被我们放得很远很远的
一些“我们”
我们的“我们”
够得到星星和云朵
还能看到山那边徐徐上升的人
我是不该如此的
不该在悬崖边丢落了影子
我听得见那声巨响
还有溪水紧跟着的
错愕
待天明 山谷洞开
有人乘舟筏 以夺命之姿
安然垂钓
乖巧的孩子
梦里说话 醒来冥想
他迎着呼啸的山风走
给灌木梳理枝条
自己却走得跌跌撞撞
在世界与飘渺之间 我自主做了决定
抵御不了的永远不是顽劣
而是那些变本加厉却又浑然不觉的纯真
跟随一缕尘烟是幸福的
卸掉无用的规则
掩埋细节的碎片
褶皱一夜
消失于自己的马后鞍前
荒芜浩大 野草无边
狭窄是辽阔开始的方式
两朵白云曾经映照彼此
一个水畔 一个山前
大片的白没有着落 它们在暗夜里屏息
个别的一些发着光
像是星星垂询人间的一个梦境
确实没有太大的企图
搬梯子 看高处
橡木稳坐树桩
刺猬发现锯齿
万物皆领到武器
搭建各自的城堡
城门与城门呼应
鸽子与花瓣漫天
声音 形态 甚至气味
它们代替了暗蓝的语言
曾经被拢在命运的怀里
相爱抑或死去
不可娇纵 不可麻痹
不可替代 不可剥夺
脱身已无可能
悬挂亦无可能
草色遥看 万物近听
玫瑰 月色 或者盛夏的晨星
我也可以试着这般安静
有人云 热烈归于空寂
走得远了 就走出了幸福
半山路迎面走来高矮胖瘦的小孩
他们在搬运云朵的过程中嬉笑打闹
而我总能在其中找到酷似自己的一个
或者几个 必定还有尾随者
必定有命运一字排开
你可选 也可漠视
只是我身陷囹圄 说不出是的
或者不
手表停下 钟声暂息
在很长的甬道里 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透彻的冰凉之后 那些绿色的华章
已经开始了谱写
真想从一面野地里生长出来
不邀山不请水 只兀自生长出来
唐突地生长 拒绝褪掉尖刺地生长
看不见雨水地生长
被寒风带走又带回地生长
伴随着小小的喊叫与小小的迷惑
长成恍然不觉之美态 并拒绝解释
就像蓝天无需解释它的蓝
葡萄无需解释它的透明柔软
睡梦与那个喋喋之人对面
桌灯擦亮 纸笔摆放
她会写下花的渴念 雨的日期
甚至是 寂寞时候弹唱的曲谱
一起去看湖水
看它在歌声里花一样飞起
歌声空旷而无力预支永久
花儿设陷却掩饰不住呼吸
散步者中途折返 带回了向日葵盘
从此变得端庄亲和 眩晕婉转
听得懂檐下的雨 水上的诗 甚至钟表里的往事
空虚和罪都已剔除 无法反抗万物的善意
如同承担因果 却无法忽略过程
2010年4月7日 无伤于卡迪夫Caerphilly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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