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之十九：有志者事竟成

还在渔阳未平定时，建威大将军耿弇就向皇帝请命：“愿北上收集上谷军队，定彭宠于渔阳，取张丰于涿郡，回头收富平、获索盗贼，东攻张步，平定齐地。”皇帝赞赏他的壮志。此时，只剩下张步未灭，皇帝就诏令耿弇讨伐张步。

建武五年(公元29年)冬，十月，张步听说耿弇将到，派费邑守历下，又在祝阿、泰山、钟城筑营数十座等待他。耿弇渡黄河先攻击祝阿，从早上打到中午，攻下祝阿。他故意放开一角，让祝阿城的敌兵逃出来，投奔钟城。钟城人听说祝阿已经溃败，十分恐惧，全部逃亡。

费邑分遣弟弟费敢守巨里。耿弇进兵先威胁巨里，令军士修理攻城器械，通知各部：三日以后全力攻巨里城；暗中派出降卒假装逃回去，把攻城日期告诉费邑。费邑到了那天，果然率精兵三万多人来救巨里。耿弇高兴地对诸将说:“我修攻城器械，就是为了引诱敌人。在野外的敌兵好打，何必攻城！”当即分三千人围巨里，自己带精兵上冈阪，居高临下，大破敌军，斩杀费邑。耿弇提着费邑的首级到城下，城中惊恐。费敢忙带领部众突围，逃归张步。耿弇收集城中积蓄，纵兵攻击其他营垒，扫除四十多营，平定了济南郡。

当时，张步在国都剧城，派弟弟张蓝带精兵两万守西安，各郡太守合兵一万多人守临淄，相距四十里。耿弇进兵，在两城之间。耿弇见西安城小而坚固，张蓝的军队又很精锐，临淄名声虽大却容易攻破，就发布命令：五天后攻打西安。张蓝听说，日夜加强警备。到预定日期，半夜时耿弇就命令开饭；天亮时，大军到达临淄城下。

护军荀梁等反对，认为："攻临淄，西安必定来救；攻西安，临淄不能救，不如攻西安。”耿弇说：“不是这样，西安听说我要攻打他，日夜戒备，正在担忧自己，那里有功夫救人！临淄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先攻他，必然惊慌，我攻他一天，必定拿下。临淄被拔，西安孤立，必定弃城逃亡。这是所谓'击一而得二`啊。若先攻西安，一时不能攻下，死伤必多；即使能攻下，张蓝带兵逃奔临淄，合兵一处，坚守城池。我军深入敌地，后面无补给运送。十天一月，就是不战也困窘不堪了。”就攻打临淄。只攻了半天，就破城而入。张蓝听说临淄失陷，就带着部众逃回剧城。

张步不以为然，说："尤来、大彤十多万人，都被我打败了。今天耿弇的兵比他们少，又很疲劳，何必怕他！”就和三个弟弟张蓝、张弘、张寿及原大彤首领重异等带兵，号称二十万，到临淄大城东面，准备进攻耿弇。

耿弇上书说：“臣据守临淄，深沟高垒；张步 从剧城来攻，疲劳饥渴。他欲进，我诱而攻之；欲退，我随而击之。臣凭据营垒作战，以逸待劳，以实击虚，十天之内，张步首级可得。”于是先出兵到淄水，与重异相遇。突骑兵要纵马攻击，耿弇怕挫败了敌人的前锋，使张步不敢进兵，就故意示弱，带兵进了小城，派都尉刘歆、泰山太守陈俊分别在城下布阵。张步气盛，直攻汉阵，与刘歆、陈俊交战。耿弇登上原齐王宫故台观察，见两边己经交锋，就亲率精兵，横冲敌军。敌军大败。流箭射中耿弇大腿。他用佩刀截断箭杆，左右无人知道。

这时，皇帝在鲁城，准备亲自救援。陈俊建议关闭营门，休养士兵，等待皇帝到来。耿弇说:：“皇上到来，臣子应该奉上酒肉，而不能把盗贼留给君王！”就带兵出战，从早上战到黄昏，杀伤敌兵无数，尸体填满濠沟。耿弇事先在敌军退路两侧设置伏兵。天黑以后。张步果然领兵撤退，伏兵奋起攻击，一直追到巨味河边，八、九十里的路上，尸体相接。耿弇缴获辎重两千多車。张步逃回剧城。

几天以后，皇帝到达临淄，亲自慰劳军队，大会群臣。皇帝对耿弇说：“从前韩信破历下开基；今天将军攻祝阿发迹，两处都是齐国的西界，功劳足可相比。但是韩信攻击的是已经投降的齐军，而将军打败的是强大的敌人，建功又比韩信艰难得多。将军在南阳时曾提出要东攻张步、平定齐地，我总感到怀疑。现在看来，有志者事竟成啊！”

耿弇追张步到了平寿，苏茂带一万多人来救。皇帝派使者告诉张步、苏茂，谁能诛杀对方投降，可得封侯。张步就杀死苏茂投降。耿弇缴获辎重七千多車，收降士卒十多万人，全部遣返回乡。耿弇又领兵收降了五校等盗贼余党，齐地全部平定。耿弇为将领，一共平定四十六个郡，屠城三百座。未曾打过败仗。

皇帝赦免了张步兄弟，封张步为安丘侯，与妻儿居睢阳。两年以后，张步带着妻儿和弟弟张蓝、张弘逃出，招集旧党乘船入海，被琅琊太守陈俊追上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