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趣事》之二十：虞诩朝堂斗奸臣

永建元年(公元126年)，司隶校尉虞诩到官几个月，就上奏太傅冯石、太尉刘熹阿附权贵。二人被罢免。他又弹劾中常侍程璜、陈秉、孟生、李闰等，百官侧目而视，說他苛刻。三公弹劾他说：''虞诩在盛夏时节抓捕很多无辜，使吏民担忧。''虞诩上书自辩说："法令，是整齐民风的堤防，刑罚是驾驭百姓的韁绳。如今，州说委任郡，郡說委任县，层层推委，百姓怨恨，投诉无门。当今官场，以苟且宽容为贤能，尽节奉公为愚蠢。臣所揭发的案件只是十分之一。三府害怕被臣揭发，就加以诬陷。臣要像史鱼那样，用尸体进谏(见文后注解)！''顺帝看后，就没有加罪给他。

中常侍张防玩弄权势，请托受贿。虞诩调查后多次上奏，都被宦官截留，不得上报。虞诩忍无可忍，自缚到廷尉，上奏说："从前孝安皇帝任用宦官樊丰，废黜皇帝正统，几乎亡了国家。如今张防又玩弄权势，亡国之祸将再来临。臣不能和张防同列朝廷，谨自缚廷尉，以求能让皇上知道，免得臣重蹈杨震的复辄。''

虞诩的奏章上报以后，张防跑到顺帝面前哭诉。于是虞诩被押送左校作苦役。张防决心害死虞放，两天之中派人拷打他四次。獄吏劝虞诩自杀。虞诩说：''我宁伏刑死于刀下，让远近的人都知道。我这样不声不响地自杀了，是非曲直向谁申辩呢？''

十九侯之浮阳侯孙程、祝阿侯张贤请求见顺帝。孙程说："陛下开始和臣等起事时，常痛恨奸臣，知道他们会颠覆国家。即位以后，却反过来听信奸臣。这和先帝有什么区别呢?司隶校尉虞诩对陛下一片忠心，却反被囚禁起来。中常侍张防贪赃枉法，却反过来陷害忠良。如今客星守羽林，是宫中有奸臣的徵兆。应速将张防送进狱中，以阻挡上天所降灾异。"

这时，张防就站在顺帝身后。孙程喝斥道："奸臣张防，为何不下殿去！''张防不得已，赶紧跑向东厢。孙程说："陛下快抓住他，别让他去向乳母求救！''顺帝询问众尚书。尚书贾朗和张防是一伙的，就作证说虞诩有罪。顺帝拿不定主意，对孙程说："你暂且出去，让朕再想一想。''

虞诩的儿子虞觊和门生一百多人举着旗帜在宫外拦住中常侍高梵的车，叩头流血，诉说虞诩的冤情。高梵入宫报告。张防获罪流放边彊，贾朗等六人或被处死、或被罢黜；当天就将虞诩赦免放出。孙程又上书陈述虞诩有大功，言语十分恳切激烈。顺帝感悟，再徵召虞诩，拜为议郎；几天后又升迁到尚书仆射。

注解：史鱼，春秋时期卫国大夫，名佗，字子鱼。当时卫灵公不用贤人蘧jù伯玉，而重用一个叫弥子瑕的佞nìng臣。史鱼屡次进谏jiàn，灵公始终不采纳。史鱼生了重病，临死前嘱咐儿子说："我身为臣子却不能扶正君王的过失，死了也无以成礼。你就将我的尸体放在窗下，就算完成丧礼了。''史鱼的儿子照办了。卫灵公前来吊丧，责备史鱼的儿子。史鱼的儿子于是将父亲生前的遗命告诉卫灵公。卫灵公听后大惊，说:"这是我的过失啊！''于是吩咐史鱼的儿子，将史鱼尸体按礼仪下葬；回去后赶走了弥子瑕，重用遽jù伯玉。人们说：子鱼生以身谏，死以尸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