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趣事》之二十九：窦武陈蕃战宦官

元康元年(公元167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桓帝刘志去世，在位21年，享年36岁，没有子嗣。太后窦妙临朝，立解渎亭侯刘宏为帝，时年12岁，就是汉孝灵帝。任命城门校尉窦武为大将军，前太尉陈蕃为太傅，和司徒胡广三人共统领尚书(掌管文书和奏章的官员)台，协助太后处理政务。

当初，立窦妙为皇后时，陈蕃出过大力。太后临朝后，大小政事都委托给他。陈蕃和窦武同心协力，辅助皇室，征召名士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到朝廷参与政事。于是天下的士人无不伸长脖子盼望太平到来。

然而，皇帝的乳母赵娆和众女尚书，中常侍曹节、王甫等成天伺候在太后左右，互相勾结，向太后献媚，得到太后宠信，封爵拜官。陈蕃、窦武十分痛恨。陈蕃私下对窦武说："曹节、王甫自先帝时，就操纵国家大权，扰乱天下，今天再不诛杀，以后就更难除了。''窦武深以为然，串联尚书令尹勋，共同策划。

建宁元年(公元168年)八月初一，出现日食。陈蕃对窦武说："我陈蕃以八十之年，愿为将军除害。今可乘日食罢黜宦官。''于是窦武对太后说："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与赵夫人，众女尚书一起扰乱天下。陛下今不诛杀他们，必生变乱。日食就是上天的警示。"太后犹豫，没有采纳。

这个月，太白星犯房宿将星，深入太微星座。侍中刘瑜善观天象，提醒窦武、陈蕃：星辰错位，不利大臣，宜速决断。于是窦武令亲信小黄门山冰和尹勋一起，逮捕审问长乐宦官郑飒，供辞牵连曹节、王甫。尹勋、山冰即写好奏书，请求收捕曹节等，准备由刘瑜上奏。

九月初七，窦武休假回家。管奏书的宦官告诉长乐宦官朱瑀，朱瑀偷看了窦武的奏章，骂道："宦官中放任犯罪的可以诛杀，我们有什么罪，也要被灭族呢！"就大呼:''陈蕃、窦武要上奏太后废皇帝，大逆不道！"连夜召集平素亲近、身体健壮的长乐宫太监共普、张亮等十七人歃shà血为盟，谋划诛杀窦武等人，并报告中常侍曹节。

曹节告诉皇帝："外面乱了，请陛下出御德阳前殿。''又教灵帝拔出宝剑挥舞，赵娆等在左右保卫；召尚书属官，用刀逼他写诏书，任命王甫为黄门令，持节到北寺狱，收捕冰山、尹勋。冰山怀疑。王捕格杀山冰、尹勋，放出郑飒；随后回兵劫持太后，夺取了玉玺绶带；派中谒者守卫南宫，关闭宫门。

曹节派郑飒持节，带领侍御史、谒者收捕窦武等。窦武不接诏，驰入步兵营，和侄儿步兵校尉窦绍共同射杀使者，召集北军五校尉士兵几千人，进屯都亭，下令说："黄门、常侍造反，尽力作战者封侯重赏。"

陈蕃听说事变，带领属官和门生八十多人，拔刀冲到尚书门，振臂大呼：''大将军忠心卫国，黄门反叛，为何说窦氏大逆不道呢！''王甫出来说；''先帝刚去世，陵墓还未竣工，窦武有何功，兄弟父子三人封侯，十天之间，资财数万。大臣如此，是有道吗？你身为宰辅，和他勾结，还到那里去找奸贼！''令剑士抓捕陈蕃。陈蕃仗剑严辞斥责，最终还是被挷起来，送北寺獄。黄门宦官踢打辱骂他说："死老鬼！还能减我们的人员，扣我们的俸禄吗？"当天就把他杀死。

当时，护匈奴校尉张奂奉诏回京。曹节乘张奂新到，不知内情，假传诏书，派少府周靖为车骑将军、加节，与张奂率五营将士讨伐窦武。

天亮时，王甫率虎贲军、羽林军一千多人，出屯朱雀掖门，与张奂等会合，一起到皇宫正门，和窦武对阵。王甫军势盛大，他大声对窦武的兵士说："窦武反叛，你们都是禁兵，应当保卫宫廷，为什么要跟随反贼呢？先投降的有赏。"窦武的军士平素就害怕宦官，就陆续归顺王甫，到吃早饭时，差不多投降尽了。窦武、窦绍逃走，被王甫军追上包围。二人自杀，头被砍下挂在都亭示众。

宦官捕杀了窦武宗族亲人、宾客、姻亲，家属流放比景；刘瑜、屯骑校尉冯述都被灭族；太后被迁到南宫；陈蕃、窦武所推举的官员，全部罢免。陈蕃的友人朱震收葬陈蕃的尸体，藏起他儿子陈逸山，被抓进狱中，严刑拷问，誓死不说。逸山因此逃脱。窦武的掾吏胡腾收敛了窦武的尸体，被处以禁锢。窦武的孙子窦甫，才两岁，胡腾诈称是自己的儿子，也免于难。

曹节升为长乐卫尉，封育阳侯；王甫升为中常侍；朱瑀、共普、张亮等六人都封列侯；十一人封关内侯。张奂升为大司农，也以功封侯。他后悔被曹节等利用，坚决辞让不接受。

窦太后被幽禁，皇帝年幼，朝廷大权全部落入宦官手中。党人虽遭禁锢，但在社会上影响极大，宦员急于清除他们。请看下集《灵帝重新禁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