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三国》之九十六：姜维一计害三贤

邓艾占领成都以后，居功自傲，向晋公司马昭上书，请求留下陇西兵二万，蜀兵二万，乘胜沿长江而下，席卷吴国。司马昭令监军卫瓘晓喻邓艾说：“行事必须先行报告，不得擅自行动。”邓艾意味深长地说：“我奉命出征，奉行指示给我的计策，现在首恶已经归服。至于秉承旨意，封官拜爵，用以安抚初归附的官员，也是符合时宜的计策。如今蜀汉全部归降，南至南海，东接吴郡、会稽的土地，也应该早点平定。若等待朝廷命令，路途往返，延误时日。《春秋》之义说：'大夫出国在外，如果可以安定社稷，有利国家，自行决断也是可以的。'今天吴国还未归服，势必与蜀残余势力相连。不可拘泥于常规，而失去成事的机会。《兵法》说：'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我邓艾虽无古人的节操，也不能为避嫌而损害国家吧！”

姜维知钟会有叛逆之心，想制造混乱，就对钟会说：“听说将军自淮南平叛以来，计策从未失误，晋公克敌昌盛，全是将军的功劳。如今又平定蜀汉，威德震世，百姓赞扬您的功德，君主畏惧您的谋略，就这样还想平安回归吗？为何不效法陶朱公范蠡泛舟江湖，远避是非，以保全自身呢！”钟会说：“您说的太远了，我不能走。况且如今的情况，可能还未到这个地步。”姜维说：“其他的事则是将军的智慧和能力所能办到的，不用老夫麻烦了。”从此二人友好，感情融洽，出则同车，坐则同席。

钟会因为邓艾秉承旨意专断行事，就和监军卫瓘一起密报邓艾有反叛的迹象。钟会善于模仿别人笔迹，派人在剑阁拦截邓艾的奏章、上报书信，更改原话，使言辞傲慢悖逆，有很多居功自夸之处；又毁掉晋公司马昭的回信，亲手重写，以使邓艾生疑。

咸熙元年（公元264年）正月，魏帝下诏用囚车征召邓艾。晋公司马昭恐怕邓艾不服从命令，敕令钟会进军成都；又派中护军贾充率兵进入钭谷；自己率大军跟随皇帝到长安；因为曹氏王公都被控制在邺城，又任命山涛为行军司马，镇守邺城。

钟会派卫瓘先到成都收捕邓艾。他认为卫瓘兵少，想让邓艾杀掉卫瓘，以此定邓艾的罪行。卫瓘知道钟会的用意，但又不能拒绝，就夜里到成都，发公文给邓艾的将领，称：“奉诏收捕邓艾，其余人员一律不问：若来投官军的，封爵赏赐和先前一样：胆敢不出来的，诛及三族！”等到鸡鸣，众将士全部投奔卫瓘，只有邓艾帐内无人出来。天明，大开营门，卫瓘乘坐使者马车，径直进入邓艾军帐，邓艾还未起床。卫瓘将邓艾父子打入囚车带走。众将欲劫邓艾，整顿军队到卫瓘军营。卫瓘只身出来接见，假称要写表章为邓艾申辩，众将相信他就停了下来。

正月十五日，钟会到达成都，派人押送邓艾到京城。钟会惧惮的只是邓艾，邓艾父子既然被擒，钟会独自统领大军，威震西方，就决意反叛。钟会打算派姜维率兵五万出钭谷作为前锋，自己率大军随其后；到长安后，令骑兵从陆路，步兵从水路顺流由渭河入黄河，五天可到孟津，与骑兵会师洛阳，一天就能成功。

钟会得到晋公来信说：“恐怕邓艾不听从征召，现派中护军贾充率步、骑兵一万径直入钭谷，屯乐城。我亲自率兵十万屯长安，很快就能相见了。”钟会得信大惊，召亲信来对他们说：“只抓捕一个邓艾，相国是知道我能独自办成的。如今重兵到来，必定是发觉我有异心了。应当迅速行动，事成，可以得到天下；不成，退保蜀汉，也可以再当一个刘备。”

十六日，钟会把护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将领及蜀汉旧官全部召集到蜀汉朝堂，为郭太后举行哀悼，假造太后遗诏，说派钟会起兵废司马昭，展示给众人看，让大家讨论；又重新授官任职，派亲信去带领各部队；然后把请来的将官，全部关到益州各官署的屋中；关闭城门、宫门，派重兵把守。卫瓘装病重，出来住到外面的官舍。钟会相信他，对他也无所惧怕。

姜维要让钟会杀尽北方来的众将领，最后借机杀钟会，坑杀所有魏兵，重立汉主。他写密信告诉刘禅说：“希望陛下再忍受数日的屈辱，臣要使社稷由危转安，日月由暗复明。”钟会想照姜维的话杀众将，但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