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三国》之一百零六：孙皓面缚降晋国

三月，吴丞相张悌率军三万渡过长江，在杨荷包围了王浑部将城阳都尉张乔。张乔只有七千人，关闭栅门请求投降。诸葛靓要杀死他们，张悌说：“强敌还在前面，不宜先处理小部队；况且杀投降的人是不祥的。”诸葛靓说：“这伙人因救兵未到，人少不能为敌，才假投降，并非真服。如果放了他们，必成后患。”张悌不听，安抚了他们，继续前进。

张悌与晋扬州刺史周浚列阵相对，沈莹帅丹阳精兵五千人手持钢刀盾牌，三次冲击晋兵。晋兵不动。沈莹撤退，士兵混乱。晋将薛胜、蒋班乘机进攻，吴军溃散奔逃，将帅制止不住。张乔又反叛，从后面攻击，在版桥将吴军打得大败。

诸葛靓带着几百人逃走，遇到张悌，就劝他一起逃走。张悌不肯走，诸葛靓牵着他说：“存亡自有天数，不是您一人能够支配的，为什么自己送死呢？”张悌流着泪说：“仲思（诸葛靓的表字）啊，今天是我死的日子！况且我在儿童时，就为您家丞相所赏识提拔，常担心不能死得其所，辜负了名贤的知遇之恩。今天以身殉国，还有什么说的！”诸葛靓再三拉他，他都不动，只得流着泪放手离开。才走了一百多步，回头看时，张悌已被晋兵杀了。一起被杀的还有孙震、沈莹等七千八百多人，吴国人大为震惊。诸葛靓是诸葛诞的儿子。

当初，武帝的诏书命令王濬攻下建平后，受杜预节度；至建业，受王浑节度。杜预到了江陵，对诸将说：“若王睿攻下建平，声威已经显著了，应顺流而下，不宜令他受我牵制；如果攻不下建平，我就无缘施行节度了。”王濬到了西陵，杜预写信给他说：“你既然摧毁了吴国西部的屏障，就应当径直攻取建业，讨伐累世之贼寇，将吴国人从涂炭中解救出来，整顿队伍，凯旋回京，立旷世之功啊！”王濬大喜，上表章把杜预的信上呈皇帝。

张悌兵败战死后，扬州别驾何恽对刺史周浚说：“张悌发动全吴国的精兵在此覆灭，吴国朝野无不震慑。现在龙骧将军王濬（jun）既攻破了武昌，乘胜东下，所向披靡，土崩瓦解的形势已经出现了。应该提议迅速领兵渡江，直指建业；大军突然去到，必定使敌人丧胆，可以不战而擒孙皓！”周浚认为此计很好，让他去向王浑提出。何恽说：“王浑不明事理，只想免祸保身，必定不会听我的。”周浚坚持要他去讲。王浑果然说：“诏书只令我屯驻江北抗拒吴军，没有让我轻易进兵。你们扬州的军队虽然勇武，又岂能独自平定江东！今如违命，胜了功勋加不了多少，而失败罪就重了。况且诏书命令龙骧将军受我节度，只要准备好船只，等各军到齐，再一起渡江就行了。”何恽说：“龙骧将军攻克了万里之敌，以既成的功勋来受节度，这样的事从未听说过。况且明公身为上将，抓住机会就可以进军，何必事事都必须接受诏令呢？如今乘此机会渡江，有十分把握取胜，还疑虑什么而滞留不进呢！真使鄙州上上下下恨恨不已。”王浑不听。

王濬自武昌顺流径直向建业挺进。吴主派游击将军张象帅水军一万抵御，士兵望见旌旗就投降了。王濬的士兵身披铠甲，布满江面，旌旗映红了天空，气势威猛盛大，吴国人异常恐惧。

吴主的宠臣岑昏阴险狡诈，阿谀奉承，爬到了九卿的位置。他引诱吴主大兴工程劳役，害苦了百姓。晋兵即将到来，殿中亲近的几百人叩头请求吴主说：“北军一天天逼近，而我军士兵却不举刀抵抗，陛下将怎么办？”吴主说“为什么？”众人回答说：“正是由于岑昏的缘故。”吴主就说：“如是这样，就拿这个奴才向百姓谢罪吧！”众人乘机说：“是。”就爬起来抓岑昏。吴主后悔，派人去追赶制止，岑昏已经被杀了。

陶浚将要去讨伐郭马，听说晋兵大举入侵，带兵东回。到了建业，吴主召见，问水军消息，陶浚回答：“蜀船都很小，只要给我两万兵，乘大船去，足以打败他。”吴主于是集合军队，授给陶浚节钺，准备明天出发。当夜，士兵们全都逃跑了。

当时，王浑、王睿及琅琊王司马伷都在附近。吴主用光禄勋薛莹、中书令胡冲的计策，分别派使者奉书信向王浑、王濬、司马伷请求投降，又给群臣一封信，深刻谴责自己，并且说“今大晋平定治理四海，正是英才俊杰施展才能的时期，不要因为改朝换代而丧失志向。”使者先送玉玺绶带给琅琊王司马伷。

三月十五日，王浚水军经过三山，王浑派使者送信要王濬过去议事；王濬正扬起风帆，直指建业，回报说：“船正顺风，不便停泊。”当天，王睿雄兵八万，战船百里，擂鼓呐喊，进入石头城。吴主孙皓面缚（双手反绑），用车载着棺材，到军门投降。王濬为他松了绑，焚烧棺材，请他相见，接收了地图户籍。其他地方也闻讯相继投降，共四州（荆、扬、广、交），四十三郡，居民五十二万三千户，兵二十三万。

灭吴的战争中，王浑、王濬都立了大功。王浑与王睿争功，百般陷害。王濬是否会走邓艾的老路，请看下集《平吴国二王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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