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之十八：齐王居安不思危

齐王司马炯等起兵，杀死司马伦，迎惠帝复位后，司马炯任大司马，成都王司马颖任大将军。新野王司马歆与司马炯同车拜谒武帝陵，对司马炯说：“成都王是您的至亲，一同建立大业，现在应当留他一起辅政，如果不能，就应当夺去他的兵权。”常山王司马乂（yi）也对成都王说：“天下，是先帝的基业，大王应当主持朝政。”听到的人无不恐惧担忧。

咨议参军、左长史卢志对司马颖说：“齐王军队号称百万，与张泓等在阳翟相持不下；大王径自渡过黄河，功劳无以伦比。现在齐王想和大王共辅朝政。我听说两雄不能并立，应乘太妃有小病，请求回去看望，把朝政委托给齐王，以收复四海之心，这是上计啊。”司马颖听从了。

惠帝在东堂接见司马颖，慰劳他。司马颖拜谢说：“这是大司马的功勋，臣没有参与。”又上表称赞司马炯的功德，说应该委以天下大事；自己陈述母亲疾病，请求回归封国。随即告辞出宫，拜谒太庙，出东阳城门，回邺城。派信使向司马炯辞别，司马炯大惊，驰马出城送行，到七里涧才追上。司马颖停车话别，泪如雨下，只是说忧虑太妃的病痛，不提及时事。由此，士人百姓的赞誉都归司马颖。

成都王司马颖回到邺城，惠帝下诏重申先前的任命。司马颖接受了大将军的职位，推让九锡特殊礼遇；又上表评论兴义举的功臣，建议都封以公侯的爵位；又上表说：“大司马先前在阳翟与贼兵相持日久，百姓困顿，请求运河北邸阁米十五万斛，救济翟阳的饥民。”又打造了八千多具棺材，用自己的钱制衣服，收敛埋葬黄桥死难的将士，表彰其家属，抚恤比平常战亡的高两个等级；又命令温县埋葬死亡的司马伦士兵一万四千人。这些都是卢志出的主意。司马颖貌美而糊涂，不通文墨，但是性格敦厚。他把事情都委托给卢志，所以卢志能够成就他的美德。

七月，诏封常山王司马乂为长沙王。广陵王司马澹犯不孝罪流放辽东。九月，召回被司马亮流放到带方的东安王司马繇（yao），恢复旧爵，任尚书左仆射。

司马炯想长久把持朝政，而惠帝的子孙都死完了，大将军司马最有依次当立的趋势，就找到年仅八岁的清河王司马覃（qin）立为皇太子，自己任太子太师。

齐王司马炯既然得志，开始骄傲奢侈，独揽大权；拆毁公私房屋数百间，大建府第，规模与西宫等同，朝廷内外失望。侍中嵇（ji）绍上疏说“存在时不忘危亡，是《易经》的劝戒。臣希望陛下不忘金墉，大司马不忘阳翟，大将军不忘黄桥，祸乱就无处萌生了。”又写信给司马炯，认为：“尧、舜住茅屋，夏禹居陋宫。如今大兴府第，并不是当务之急。”司马炯恭顺道歉，但是不想改正。

司马炯沉迷酒宴欢乐，不入朝觐见；坐在家里坐受百官叩拜，用符节问各官暑发号施令；选拔举用官吏不讲原则，受宠爱的小人执掌权力。殿中御桓豹奏事，沒有先经过齐王府，竟被刑讯追究。南阳处士郑方上书劝谏说：“如今大王居安不思危，宴饮玩乐过度，是失误之一；宗室骨肉，不相团结，失误之二；蛮夷不宁静，大王却不放在心上，失误之三；战争之后，百姓穷困，不去赈救，失误之四；起兵之时，约定重赏，今仍有有功未赏者，是失误之五。”司马炯说：“不是先生提醒，我就听不到这些过失。”

司马炯对记室督曹摅（shu）说：“有人劝我还政回国，如何？”曹摅说：“事物禁忌太盛，大王真的能居高虑危，撩衣离开，这是善策中的善策。”司马炯不听。

主簿王豹写信给司马炯说：“我考虑自元康年间（公之291年贾后灭杨骏）以来，在位的宰相，沒有一个得善终的，这是形势发展的必然，并不是他们不善啊。今大王平息祸乱，安国定家，却又沿着翻车的轨道走，想长治久安，不是很困难吗！现在河间王（司马颙yong）扎根在关中；成都王（司马颖）盘据曹魏故土；新野王（司马歆xin）占据着江、汉大片土地；三王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掌握重兵，处于要害之地。而明公却靠难以赏赐之功，凭震慑君王之威势，独据京都，专掌大权；进则物极必反，退则荆棘丛生。想以此求安，看不出有什么好结果。”并提出将众王、侯遣回封地，按周公、召公分治的办法，封成都王为北州伯，治所在邺城；司马炯自己为南州伯，治所在宛城；以黄河为界，各统领南方和北方的王、侯，共同辅助天子。司马炯诚恳地作了答复。

长沙王司马乂见了王豹的书信，对司马炯说：“这小子离间骨肉，为什么不在铜驼下将他打死！”司马炯就上奏王豹谗言离间朝内外大臣，凭空制造猜疑，不忠不义；将王豹用鞭打死。王豹临死，说：“把我的头悬挂在大司马门，我要亲眼看士兵攻打齐王！”

要知齐王司马炯性命如何，且看下集《长沙王窩里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