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之二十五：河间王舍车保帅

光熙元年（公元306年）春，正月，皇太弟司马炽的侍从缪播得到司马越的宠爱，缪播的堂弟右卫率缪胤是司马颙前妃的弟弟。司马越派缪播、缪胤到长安游说司马颙（yong），令他侍奉皇帝回洛阳，约定和他以陕县为界分治天下。司马颙平素相信缪播兄弟，打算接受。张方认为自己罪孽深重，恐怕成为诛杀的首恶，对司马颙说：“如今我们占据地势优越的地方，国富兵强，侍奉天子以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为什么要拱手受人控制！”司马颙就打消了和解的念头。到刘乔等人兵败，司马颙恐惧，想罢兵，与山东和解；又担心张方不服从，犹豫不决。

张方平素和长安富人郅（zhi）辅相好，用他为帐下督。司马颙的参军毕垣，曾经被张方侮辱，乘机对司马颙说：“张方长期驻屯霸上，听说山东兵势盛大，徘徊不进，应该防止他生变。他的亲信郅辅全知他的计谋。”缪播兄弟也游说司马颙说：“应该立即斩张方向天下谢罪，就可以不费气力平定山东。”司马颙就派人召郅辅。毕桓在半路上迎住郅辅说：“张方要反，人人都说你知道。大王要是问你，你怎样回答？”郅辅大惊说：“我确实没有听说张方反呀！怎么办呢？”毕垣说：“大王若是问你，只能说尔尔；不然，必定免不了灾祸。”郅辅进入，司马颙问他说：“张方反，你知道吗？”郅辅答：“尔。”司马颙说：“派你去取他的头，可以吗？”郅辅又回答：“尔。”司马颙就派郅辅送信给张方，乘机杀他。郅辅既然是张方的亲信，带刀进去，门卫也不怀疑。张方在灯下打开信封，低头看信。郅辅手起刀落，斩下了张方的首级，回报司马颙。司马颙任命郅辅为安定太守。司马颙把张方的首级送给司马越，请求和解。司马越不准许。

平昌公司马模派将军宋胄袭击河桥，司马颖守桥的将领楼褒向西退走。司马模派前锋督护冯嵩与宋胃合兵进逼洛阳。司马颖西奔长安，到了华阴，听说司马颙已经和山东和解，就留下不敢再前进。吕朗驻屯荥阳，刘琨将张方的首级给他看，他就投降了。司马越派祁弘、宋胄帅鲜卑骑兵西进迎接皇帝；任命周馥为司隶校尉、持节、都督诸军，驻屯渑池。

当初，太宰司马颙以为杀死张方，山东就会罢兵。不想山东军队听说张方死了，争着入关。司马颙后悔，杀了郅辅；派弘农太守彭随、北地太守刁默带兵抵抗。五月初七，祁弘等打败彭随、刁默，西入函谷关；又在霸水打败司马颙将领马瞻、郭伟。司马颙单人匹马逃入太白山。

祁弘等进入长安，鲜卑人大肆抢掠，杀死两万多人。百官逃散，躲进山中，拾橡子充饥。十四日，祁弘等侍奉惠帝，乘牛车东回。任命太弟太保梁柳为镇西将军，守关中。

六月初一，惠帝回到洛阳，羊皇后复位。初六日，大赦，改年号为“光熙”。

马瞻等带兵返回长安，杀死梁柳，与始平太守梁迈到南山接出司马颙。弘农太守裴瘗（yi）、秦国内史贾龛（kan），安定太守贾疋等起兵攻击司马颙，斩马瞻、梁迈。司马越派督护麋晃带兵攻司马颙，到了郑县。司马颙派平北将军牵秀屯兵冯翊。司马颙长史杨腾诈称司马颙的命令，令牵秀罢兵，乘机杀死了牵秀。关中各州郡都服从司马越，司马颙只是保守长安城而已。

这一月，在蜀地的成都王李成登上皇帝位，大赦、改元，正式定国号为“大成”。追尊父亲李特为景皇帝，庙号始祖；尊王太后罗氏为皇太后，以范长生为天地太师、丞相，参考汉、晋，设立百官。

八月，惠帝下诏：以司空司马越为太傅，录尚书事；范阳王司马虓为司空，镇邺城；平昌公司马模进爵位为平昌王，封镇东大将军，镇许昌；王凌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东夷、河北诸军事，兼幽州刺史。其余加官进爵，不一一列举。

祁弘入关时，成都王司马颖从武关奔新野，恰逢镇南大将军、荆州刺史新城公刘弘去世。皇帝下诏书给南中郎将刘陶搜捕司马颖。司马颖北渡黄河，奔朝歌，收拾旧时将士，得到几百人，想去投奔公师藩。九月，顿丘太守冯嵩捉到司马颖，押送邺城。范阳王司马虓不忍杀他，把他关起来。公帅藩自白马渡口南渡黄河，被兖州刺史苟晞讨伐、斩首。

冬十月，范阳王司马虓去世，长史刘與秘不发丧，派人伪装成朝廷使者诈称诏令，将司马颖赐死，并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司马颖的下属官吏先前都逃散了，只有卢志随从，收敛他的尸体理葬。太傅司马越召卢志为军咨祭酒。司马越用刘與作左长史，军国的事务，都委托给他；任命他的弟弟刘琨为并州刺史，守卫北方边境；又进爵东赢公司马腾为东燕王，封车骑将军、督邺城诸军事，镇守邺城。

司马越打败司马颙，杀死司马颖，迎回晋惠帝，重新整顿了朝廷，应该是天下太平了。真能如此吗？请看下集《司马炽即皇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