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之六：石勒襄国建后赵

太兴二年（公元319年）二月，石勒派左长史王修到粟邑（今陕西白水县西北）向汉主刘曜报捷，刘曜派兼司徒郭汜授予石勒太宰、兼大将军，进爵位赵王，加特殊礼仪，如曹操辅汉的旧例；拜王修及副使刘茂为将军，封列侯。王修的舍人曹平乐想乘机留在朝廷当官，就对刘曜说：“大司马派王修来，外表是表示忠诚，内心是窥探陛下的强弱，等他回去复命后，将要袭击陛下。”当时，汉军实在疲惫，刘曜就相信了。就派人把郭汜追回来，将王修斩于街市。

三月，石勒回到襄国。刘茂逃回，报告了王修被杀的情况。石勒大怒说：“孤为刘家做事，已经加倍尽到了人臣的职责。他的基业，都是孤创下的，如今得志，就想图谋。赵王、赵帝，孤自己来当，何必等他来封！”诛杀了曹乐平三族。

就在刘曜改汉国号为“赵”后，石勒的左、右长史张敬、张宾，左、右司马张屈六、程遐等劝石勒称皇帝尊号，石勒不允许。十一月，将佐们又请求石勒称大将军、大单于、兼冀州牧，赵王，依照刘备在蜀、曹操在邺的旧例；以河内郡（今河南北部）等二十四郡为赵国，太守改称内史，按照《禹贡》恢复冀州，取消并、朔、司三州，由大单于统领各族。石勒同意了，于是，即赵王位，大赦，依照春秋列国称元年。历史上称为后赵，而刘曜的称前赵。

当初，石勒因为世道混乱，律令繁多，令法曹令史贯志采集其要点，作《辛亥制》五千多字，施行了十多年，现在就定为律令。他任命理曹参军上党人续咸为律学祭酒，续咸执法详细公平，人们都称赞他；又任命中垒将军支雄、游击将军王阳兼任门臣祭酒，专门主持胡人的诉讼，禁格限制胡人，不待凌侮有身份的华族人，胡人都称为国人；又派使者巡视州郡，鼓励督责农耕蚕桑。朝会开始用天子的礼仪音乐，衣冠、仪仗物品都很齐全。封张宾为大执法，专门总管朝政；以石虎为单于元辅，都督禁卫诸军事，加骠骑将军、侍中，设立府署，赐爵中山公；其余群臣，授位进爵各有差别。张宾任职和待遇优越显贵，群臣都赶不上。然而他谦虚、恭敬、谨慎，礼贤下士，杜绝阿谀私交，以身作则，进宫则尽心规谏，出外则把美誉归于赵王。石勒十分敬重他，每到朝会，常为他端正容貌，精简言辞，称呼他右侯而不敢喊姓名。

平州（即辽东）刺史崔毖（bi）自以为在中原有名望，镇守辽东，见士民（古代民分四种：士民、商民、农民、工民，士民乏指士大夫阶层及普通读书人）大多归附鲜卑大都督慕容隗（wei），心中不平。多次派使者去招他们，他们都不去，以为是慕容隗拘留了他们，就暗中说服高句丽、鲜卑段氏和宇文氏，支使他们进攻慕容隗，约好消灭了慕容隗后瓜分他的土地。勃海人高瞻极力劝谏，崔毖都不听。

十二月，三国合兵讨伐慕容隗。众将领请求迎击，慕容隗说：“他们被崔毖诱惑，想得到好处。军队刚刚会合，其锋芒锐利，不能与他们交战，应当固守挫其锐气。他们乌合而来，无统一号令，互不归服，时间长了，必定有贰心，一则怀疑我与崔毖有诈要颠覆他们，二则三国互相猜忌。等他们人心分离，然后攻击，必能取胜。”

三国进攻大棘城（今辽宁义县），慕容隗闭门坚守，单独派使者给宇文氏送去牛肉美酒犒劳。其他二国怀疑宇文氏与慕容隗有阴谋，各自带兵回去了。宇文氏大人悉独官说：“二国虽然回去丁，我仍可以单独攻下他。”

宇文氏兵马数十万，连营四十里。慕容隗召屯驻徒河的儿子慕容翰。慕容翰派人告诉父亲说：“宇文悉官发动全国军队入侵，敌众我寡，难于以力胜他，只能智取。今城中的兵力，足够抵御敌人，我请求作为奇兵留在外面，寻找机会攻击他，内外配合，使他震骇，不知怎么防备，一定能打败他。如果合兵一处，他就专心攻城，没别的顾虑，这不是好计策。而且向众人表示我们胆怯，恐怕士气不等到开战就先沮丧了。”慕容隗还在犹豫。辽东人韩寿说：“悉独官骄傲自大，将影响到将士。如果奇兵突然袭击，攻击不备，必能攻破。”慕容隗就听从慕容翰留在徒河。

宇文悉独官听说，就说：“慕容翰以骁勇果敢闻名，今不入城，可能成为后患，应当先打败他，城就不足忧虑了。”就分派几千骑兵袭击慕容翰。慕容翰得知，就派人扮作段氏的使者，在路上迎接说：“慕容翰长期是我们的祸患，听说你们要去攻击他，我们也布置好兵马等待，快点去吧！”慕容翰派出假使者后，就带兵出徒河城，埋伏起来，等待宇文骑兵。宇文氏骑兵见到使者后，很高兴，飞驰前往，不设防备，进入了埋伏圈。慕容翰奋勇出击，全部俘获，乘胜挺进，并派人告诉慕容隗出兵大战。

慕容隗派儿子慕容皝（huan）与长史裴嶷（yi）带精兵为前锋，自己帅大兵继后，杀出城去。悉独官沒有防备，听说慕容隗兵到，大惊，慌忙出战。前锋才开始交战，慕容翰帅一千骑兵从旁边直插敌营，四下放火。宇文兵士惊惶失措，四下溃败，宇文悉独官仅逃性命。慕容隗俘获了宇文氏的全部兵马，并缴获了三枚皇帝玉玺。

崔毖听说，恐惧，派侄子崔焘（tao）到大棘城假祝贺。不巧三国的使者也来求和，说：“这不是我们的本意，都是崔平州教我们的。”慕容隗指给崔焘看，崔焘伏首认罪。慕容隗就让他回去告诉崔毖：“投降是上策，逃走是下策，何去何从，自己选择！”

要知崔毖选择哪条道路，请看下集《慕容隗藩属东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