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之十二：王敦谋篡取灭亡

王敦见到诏书，十分愤怒，病情加重，不能再带兵。他令记室郭璞卜卦问岀兵是否能成功，郭璞说：“不能成功。”王敦怀疑他帮助温峤、庾亮。又问：“你再卜我寿多少？”郭璞说：“以刚才的卦象推算，明公若起事，灾祸必定不久将至；若回武昌，寿不可量。”王敦大怒说：“你寿多少？”郭璞回答：“命尽于今日中。”王敦大怒，将郭璞杀了

王敦令王含为元帅，帅各部讨伐京城。钱凤等问：“事成之日，天子怎么办？”王敦说：“没有在南郊祭天，怎么能称天子！只要保护好东海王及裴妃（司马越的妃子和过继给司马越为嗣的元帝第三子司马冲）就行了。”就上疏，以诛奸臣温峤等为名出兵。

秋，七月，初一，王含等水陆兵五万掩杀到江宁（南京市江宁区）秦淮河南岸。京城人心惶惶。温峤移兵驻屯河北岸，烧毁朱雀桁暂挫敌人锋芒，王含不能渡河。明帝要亲自带兵攻击，听说桥已毁了，大怒。温峤说：“如今宿卫兵卒人少力弱，征召的援兵还未到来，若敌人窜过来，将危急朝廷，宗庙尚且难保，何必吝啬一座桥呢！”司徒王导写信劝王含退兵，王含不回信。

有人认为：“王含、钱凤兵力强盛，苑城小而不坚固，应该乘敌军强势未成，皇帝大驾亲自出城抗敌。”郗鉴说：“叛贼来势凶猛，势不可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王含等号令不一，抢劫不断；吏民鉴于己已往被暴掠的教训，都人人自行守备。只要顺应人心，何愁不克！况且贼人无长远谋略，只靠豕（shi）突（野猪一样胡冲乱窜）一战；旷日持久，必定会激起义士的心神，施展出智慧和力量。现在用这样弱小的力量对抗强敌，想一朝决定胜负，定成败于呼吸之间，万一闪失，虽然有申胥（伍子胥）这样的人挥袖救援，又怎么能补救呢！”明帝才未出战。

明帝帅诸军出城屯南皇堂。初三日，召募将军段秀、中军司马曹浑等帅甲士千人偷渡秦淮河，出其不意，攻击敌人。天亮时与敌人在越城交战，将敌军打得大败，斩其前锋将军何康。段秀，是段匹磾的弟弟。

王敦听说王含兵败，大怒说：“我这个兄长只是个老奴婢！门户衰落，大事完了！我应当起身出去：。”随即用力起身，因气力困乏，只得又躺下，对舅舅羊鉴和王应说：“我死后，王应就立即即皇帝位，先立朝廷百官，然后再安排葬事。”王敦不久便死了。王应秘不发丧，用席子裹好尸体，外面涂上蜡，埋在议事厅中，与诸葛瑶等日夜纵酒作乐。

沈充帅兵一万多人赶来与王含会合，司马顾飓对沈充说：“现在己被天子扼住了咽喉，锐气受挫，士气沮丧，如果相持日久，必招致失败。现在若掘开栅塘，借湖水灌京城，乘水势发动舟师进攻，这是上策；借初到的锐气，合并东西两军的兵力，十道并进，以超过敌人一倍的兵力，按理也能攻陷京城，这是中策；转祸为福，召钱凤来议事，乘机杀了他，向朝廷投降，这是下策。”沈充都不采纳，顾飓逃回吴郡。

十七日，刘遐、苏峻等帅精兵一万来到，眀帝连夜出来接见，慰劳军队，赏赐将士各有差别。沈充、钱凤想乘北军初到疲困袭击他们。二十五日夜，沈充、钱凤从竹格渚渡过淮河。护军将军应詹、建威将军赵胤等抵抗，战斗不利。沈充、钱凤进到宣阳门，拔出栅栏，即将开战。刘遐、苏峻自南塘横击。敌军大败，跳到水中淹死的就有三千多人。刘遐又在青溪打败沈充。

二十六日，王含等烧毁营寨连夜逃遁。二十七日，明帝回宫，宣布大赦，只有王敦党羽不原谅；令庾亮督促苏峻等追沈充；温峤督促刘遐等追王含、钱凤；分别命令诸将追其他同党。刘遐军不少人大肆抢掠，温峤斥责他说：“上天帮助顺应天道的人，所以王含被剿灭。怎么可以乘乱作乱呢！”刘遐惶恐道歉。

王含要奔荆州，王应说：“不如奔江州。”王含说：“大将军平素与江州王彬关系如何，而要去那里？”王应说：“江州王彬在他人强盛时敢坚持不同意见，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如今见我们困难危急，必定会有侧隐之心。荆州王舒循规蹈矩，怎能做意外的事情！”王含不听，奔荆州。王舒派军队相迎，将王含父子沉入江中。钱凤走到阖庐洲，被寻阳太守周光斩首，到皇宫赎罪。沈充迷失道路，误入故将吴儒家。吴儒将他骗到夹墙中，笑着对他说：“我可以当三千户侯了！”沈充说“你保护我，我家必定优厚报答你；你杀了我，我死了，你也要被灭族。”吴儒杀了他，把首级送到建康。王敦死党全部消灭。

官府挖出王敦尸体，烧毁衣冠，摆成跪恣斩首，与沈充的头一同悬挂在南桁（heng）桥示众。明帝采纳了郗鉴、的建议，任由王敦的家人收葬王敦的尸体。司徒王导等都以讨伐王敦的功劳受到封赏。

官府上奏：“王彬等王敦的亲族，都应当除名。”下诏说：“司徒王导大义灭亲，应当百世受宽宥，何况王彬等都是王导的近亲呢！”都不予追究。

有诏说：“王敦主要党羽除名，僚属禁锢不用。”温峤上疏说：“王敦刚愎自用，不讲仁义，残暴杀戮，连朝廷都不能制止，亲人不能谏止。在他僚府中的人，长期畏惧危亡，所以人士闭口不言，道路以目相示，就是贤人君子也毫无办法，只能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推究他们的内心，怎么能安然处之？诸如刘胤、郭璞等人经常与臣交谈，所以我知道这些情况。只有助纣为虐或诱导叛乱的人，应当依法严惩；如果是迫不得已，沦为奸党的人，我认为应当宽宥。希望陛下以仁义之道裁决！”郗鉴认为，先王定立君臣关系，贵在严守节操，献身道义。王敦的僚属虽然大多数是被迫的，但是进不能阻止叛逆，退不能脱身远离，应该按君臣大义加以责罚。明帝最终采纳了温峤的建议。

在王敦叛乱期间，晋室宗族为挽救国家与王敦抗争。请看关注下集《司马承为国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