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桃助力引黄河回归山东故道

梁圣军

民国政府决定堵复花园口决口，引黄河回归山东故道。中共领导的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成立黄河水利委员会，领导故道堤防修复工程，国共和美调停人员三方谈判相关问题。1946年9月14日，中共黄河“归故”代表团首席代表王化云赴开封市，带去6担肥桃，作为礼物送给美方首席代表塔德、国方代表薛玛弼（国民政府水利部长）及黄委会高层技术人员，交流感情，开展工作。肥城人的盛情，让美国友人尝到肥桃美味，了了平生夙愿。

当时，肥城全县有桃园37个，共200多亩，生长大桃的桃园有4个（每个半斤以上）20多亩600多株，有3个在中部东里河流域的南尚里、东里村、西里村，另一个在北部陶山前的涧北村。大桃培育最好的，数南尚里桃园。这里桃园有6亩180株，其中最好有100多株，为贡品基地，桃大味美。桃园原是东尚里一户大地主经营，家里雇着五、六户培育肥桃的。

传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国家规定的国民教科书课本上，就有肥桃一课，这是鼓励日本国民侵略中国，到肥城吃美味的肥桃。曲子玉《肥桃的故事》记载他亲眼目睹，1940年日寇扫荡时，多次进桃园破坏，胡乱吃桃，杀人横行，抓去一部分桃农到东北和日本当劳工。

经营肥桃的地主躲进济南。有的雇佣桃农，一气之下把树砍伐几乎灭绝，第二年全部种粮。1943年，肥城成为解放区。在人民政府支持下，有3户桃农合种6亩桃园。土改时按《土地法大纲》分给了这3户桃农，自己的桃行格外上心，肥桃培育得特别好。

9月7日，边区黄委会把曲子玉从外地叫到驻地阳谷县安乐镇。王化云主任告诉他：我和赵明甫同志作为中共首席代表，于9月15日赴开封城，再次和美方及国方代表就黄河“归故”问题进行谈判。为便于开展工作，准备6担肥桃作为礼物。

为说明一定要带上肥桃当做贵重礼物的重要，王主任掏了底：“三人小组美方代表塔德是个中国通，在清华和西南联大任过教。今年在南京和上海时，好几次，他守着国方代表薛玛弼半开玩笑地说：中国肥桃个大味美，来中国吃不上肥桃太遗憾了！”王主任把给黄委会第四修防处岳舜卿、孔建涛二位主任写的信交给曲子玉，并说：“你们先到平阴四修防处，他们派人协助你们完成这个工作。”

曲子玉和通讯员刘青行军90华里，到达第四修防处驻地平阴县城。岳、孔二主任热情接待，派聂雷带三个警卫战士组成一支能战斗的工作队，一起去肥城。

当时敌情严重，泰安城西有国民党还乡团200多人扫荡，曲子玉经过曲折才找到肥城县委，王少芬县长在指挥县大队战斗间隙，接待了曲子玉等人。看过信件，非常支持。安排五区刘区长第二天一早，带武装从凤凰山口警戒，找到南尚里最好的桃园。桃价是和桃农商议，按去年卖的价，每斤桃顶10斤小麦粮食，打条子顶公粮。
然后安排六个挑夫，带着挑筐到田间，有10多个村姑，带着剪刀爬到树上选桃。选桃标准为：每个姑娘拿一个藤圈量桃，选不漏的、大的、有光泽的、没伤疤、六成熟，能放10天以上的。听说是中共代表团送礼，桃农真是优中选优，好像姑娘绣花一样。每选一个，反复端详，再剪下来，用草纸包好轻轻放入荆条筐里。每筐55个，两筐110个，经过秤量，包括筐重一担100斤上下。姑娘们麻利，6担肥桃一个多小时便装好了。

当即肥城县五区武工队护送往平阴。经过几次遭遇战斗，负伤了一位战士，可是消灭了好几个敌人，冒着35度的酷暑，圆满完成任务。到达平阴城的修防处机关。岳舜卿、孔建涛主任带领全体同志迎到门外……

曲子玉和刘青带领平阴县派差的12名民工，轮流挑6担肥桃赶赴安乐镇，把桃交于中共黄河“归故”代表团。9月14日，肥桃随代表团乘坐联合国救济总署汽车，运往开封市。过了六七天，冀鲁豫区黄委会又给第四修防处送来这样一封信：
岳舜卿、孔建涛主任：

你们战胜了国民党匪徒的袭扰，以最快的速度购了6担肥桃，随中共代表团王化云、赵明甫主任带往开封，将在“蒋黄”斗争中发挥重要作用。我们代表黄委会领导对不怕牺牲冒着敌人炮火机智、勇敢、顽强完成任务的曲子玉、聂雷等同志，记一等功，给以通报表扬。对专署、肥城县、区领导和武工队战士，感谢他们支持和帮助。对在战斗中负伤的武工队战士和肥城县湖屯村支持我们的村干群众，在环境形势允许的情况下，派人去慰问并和人家结清饭账。

冀鲁豫黄委会

1946年9月16日

肥桃助力引黄河回归山东故道

作者简介

梁圣军，文化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