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年度电视剧《人世间》，我一集都没有看。
没有看的理由也很任性，因为它和之前的医疗纪录片《人间世》的名字相似。
后来，好奇为什么这部戏会收到那么多人的关注，于是便找来原著翻看。
用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读完上中下卷。
在读《人世间》的过程中，我会想起六年前读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的日子。
《平凡的世界》聚焦在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的十年，农村百姓生活；《人世间》关注70年代到21世纪10年代的城市工人平民子弟的生活。
两者都是上中下卷，书虽厚，却让人欲罢不能，但每次合书后都感觉疲倦。
这两本书，于我而言，最大的收获，便是增添了生命的厚重感。
我代入到书中主人公的生活轨迹，经历了中国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变化之中，亲历父母的时代。
从知青下乡，到兵团生活；从粉碎四人帮，到改革开放；从投机倒把，到下岗失业……
小人物之间的互相帮衬，巴结大人物的渴求，权力所带来的好处，做一名好官的不容易……
这些平时生活中体会不到，都能在长篇小说《人世间》中感触颇深。
我在这里，就讨论书中给我印象深刻的片段。
一九七三的大年初三，朋友聚会，周秉昆正苦恼如何拒绝春燕的投怀送抱，没成想刚结识的哥们曹德宝围着春燕绕圈走，肉麻的话说的不停。聚会持续了许久，夜已深，大伙悉数散去，房间剩下秉昆，曹德宝和春燕。春燕还在跟着曹德宝摆弄大提琴，而秉昆早已疲惫，便嘱托曹德宝晚上可以和他睡在外屋，便睡去。
早晨，秉昆被春燕打醒，原来晚上曹德宝没有睡在外屋，反倒是偷偷钻进春燕的被窝，春燕半推半就，两人发生了些事情。春燕怪罪秉昆的哥们“强奸”了她。
后来秉昆一伙人在医院找到了曹德宝，而他刚从泌尿外科诊室出来，手里拿着诊断书——“由于不可知的原因（怀疑是仓促性行为所致），使阴茎包皮受伤，引起严重炎症”。后在在一伙人的劝说下，曹德宝决定娶春燕为妻。
一九七四年的初三，照旧一群人聚会，秉昆的朋友赶超和国庆在过去的一年中都有了各自的对象，赶超和于虹，国庆和吴倩。聚会结束，这四个人都不走了，反倒是将屋主人秉昆“赶出”了家门，借用秉昆的屋子急哥们儿之所急。秉昆害怕他俩闹出人命，结果赶超拿出了曹德宝给他的避孕套，并称赞德宝是真哥们。
就这样，秉昆的家里满园春色，而他自己却在厂里的小黑屋单相思着郑娟度过了一宿。
上卷的这段描写让我想起了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电影中的马小军用万能钥匙偷开大人的抽屉，把避孕套当成气球吹气玩耍，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场景。这部电影的背景是文革时的北京，一群生活在部队大院里面的孩子，在耀眼的阳光与遍地的红旗中间，渡过自己的青春，有爱情和性的冲动。
在王朔，王晓波的书中，你会发现，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性”这个话题并没有被压抑，反倒有种被解放的感觉。或许正如梁晓声在书中解释的那样：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打情骂俏带给他们的娱乐满足远远超过相声和喜剧。至于性事，千真万确地在他们之间一向起着从肉体到心理相互犒劳的作用，往往成为他们抵御贫穷、不幸和困难，共同把人生坚持下去的法宝。
但无论是什么时代，「性」总是讳莫如深的话题，性教育也总是匮乏的，不然曹德宝也不至于事后去医院就诊。
读长篇小说的另一个好处，便是人变得不那么容易愤怒。
在疫情期间，经历或是旁听了很多的故事，有的故事让人愤怒，或是让人冲动。
其实类似的故事，在长篇小说中都有描写。你更会发现其实别人所以为关心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只是一个“乌合之众”的答案。
这也是我这段时间读《人世间》的另一重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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