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论语》:泰伯第八.3

泰伯第八

三

曾子有疾⁽¹⁾，召门弟子曰⁽²⁾：“启予足⁽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⁴⁾。’而今而后，吾知免夫⁽⁵⁾！小子⁽⁶⁾！”

【注释】

(1)曾子有疾:曾子,姓曾名参,字子舆,孔子的学生.

(2)召门弟子曰:召(zhào),召唤,召集.

(3)启予足:启,省视,察看.

(4)《诗》云句:这里指《诗经·小雅·小旻》.

(5)吾知免夫:夫(fú),句末叹词.

(6)小子:学生,晚辈.

【译文】

曾子生病了，把学生们召集到身边说：“看看我的脚！看看我的手！《诗经》上说：'小心谨慎啊，如同面临万丈深渊，如同脚踩薄薄冰面。’从今以后，我知道我的身体是不会受到损伤的了！学生们！”

【感悟】

在《述而》的第十章，我们介绍过，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这里面有个成语“暴虎冯河”，这个成语出自《诗经·小雅·小旻》。

在今天介绍的这篇文章中，曾子所说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三个成语，也是出自《诗经·小雅·小旻》。这些成语，包括孔子所说的“死而无悔”、“临事而惧”和“好谋而成”等等，从诞生到现在几千年，我们都还在一如既往的使用。足见，中华文化是多么地博大精深、光辉灿烂啊！

言归正传。曾子生病了，大概预知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把弟子们召集到身边，作临终交代。他引用了《诗经·小雅·小旻》结尾的三个成语，来说明自己一生小心谨慎，避免损伤身体，以此对父母尽孝。据《孝经》记载，孔子曾对曾参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就是说，一个孝子，应当极其爱护父母给予自己的身体，包括头发和皮肤都不能有所损伤，这就是孝的开始。曾子在临终前让他的学生们看看自己的手脚，以表白自己的身体完整无损，是一生遵守孝道的。可见，孝在儒家的道德规范当中是多么重要。

这里，又诞生了一个典故，这就是“启手启足”，用以表示或代称一个人的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