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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泰州儿时回忆-人物1

老泰州最有名的人物是谁?她的名声超过老泰州的历届市委书记、市长,老泰州的市委书记、市长大家未必记得,但大家应该都记得她。她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底层小人物鸭子脚。鸭子脚姓甚名谁,大家都不知道,只是以鸭子脚称呼她。鸭子脚是一中年妇女,人长得奇丑痴肥,一双其厚无比的嘴唇长在胖得又点变形的脸上,左脚畸形,是一双其大无比的畸形脚,走路象鸭子一样,一晃一摆。她家住在市政府旁边,竟然她还嫁了人。她男的长得还很标致,据讲是劳改释放犯,也找不到对象,就找了鸭子脚,鸭子脚还养了个儿子。她男人在路边上修自行车。鸭子脚很凶,稍有不如意,就会破口大骂。她直天在市政府门口一颠一晃,市领导也对她无可奈何,确是当时泰州街上的一大风景。有一年,鸭子脚想到自己老大的岁数,没有上过上海过,就打票上了一趟上海。她在南京路上一瘸一拐地走着,竟引起了好多人围观,造成了交通堵塞。民警将她带到了派出所,查清了原委,怕有碍上海的观瞻,更怕被外国人看到,遂用专车带她在车子上游了上海一圈,然后用专车把她送回了泰州。这件事成了当时泰州的大新闻。有一段时间谣传鸭子脚脚上的骨头能治病,某首长看中了她脚上的骨头,鸭子脚吓得到乡下躲藏了好长一段时间。到了九十年代初,泰州纪念梅兰芳诞辰,鸭子脚整天晃荡在政府门口的确不雅,遂以折迁为名把鸭子脚搬迁到海光新村住楼房,鸭子脚倒也乐意。就是到了海光,她也不消停,她住在一楼,在楼下院子里养起了猪子,把楼上的人弄得苦不堪言。楼上的人以排除妨碍为名把她告到了法院。在创建卫生城时,法院前去执法,鸭子脚拒不履行法院生效裁判,法院对其实施拘留,两名法警大力士费了好大的劲,反卷其胳臂,准备为其带上手拷。但其胳臂太粗,无论如何也带不上手拷,只好用绳子把她的手臂绑起来,带上囚车,然后组织人将其大猪小猪卖了。法院将鸭子脚带到看守所,看守所对其拒绝收押,法院只好将其带到郊外一放了事。关于鸭子脚的有趣的故事有很多,斯人已逝,就不一一列举了。

小时候,记得有一个二、三十岁的年青人,双眼全瞎,穿着长袍,神情落寞,每天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杆,捣捣地敲着地面,小心地探着路,手里拎着一个大布袋子,喊着“魔耳朵,一分钱一大包!”在大街小巷卖魔耳朵。孩子递给他一分钱,他给一包魔耳朵。有时,小孩给他二分钱或者五分钱,他要摸索半天,分辨真假。小时候有时在家里听到他喊魔耳朵,就缠着大人要一分钱,买魔耳朵吃。现在想起来噢,此人卖魔耳朵,一分钱赚几厘钱,一天赚个角把钱,生活确实非常艰难。后来此人不知所踪了。

还记得有一个老太婆,带着她全呆的姑娘沿街乞讨。老太婆六七十岁了,她姑娘二三十岁,痴痴的,什么都不懂,每天这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四处讨饭。记得有人说老太婆如果死了,这个呆姑娘怎么办?这个老太婆听了这话,只是叹息。后来这两个人也不知所踪了。

灯光球场东面,卖烧饼的旁边,有一户人家老头去世了,好象家里人口很多,风风光光地下葬,剩下一老太婆。老太婆隔几天就在灯光球场嚎啕大哭,也没有人问她,关心她。人家都说老太婆想老头了。老太婆哭诉的内容都是和老头有关,大概是想起老头在世前的恩情。人们说满屋的儿女抵不上一床的夫妻。哭了不到一年,老太婆也死了。灯光球场西边有一户人家女的吊死了,据讲吊死时穿戴整齐,舌头伸得老长。有俗话说吊死鬼查粉死要脸。想起来有点怕人。

那时人时兴喊人的插号,有人叫癞小,有人排行老六,叫六豆子,有人叫五九子,还有人生下来八斤,小名就叫八斤。还有人生下来只有二斤半,就叫二斤半,不一而足。我今天所讲的都是底层的小人物,他们在我幼年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尽其所能地活着。那个时候人其实生活得非常艰难,有很多的故事,我都记得,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就不再长谈了。如果说有人还想回到过去那个时代,我只能说是瞎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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