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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解析:曲里拐弯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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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2 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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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里拐弯的生存

说生存,是指生命本体而言,若从他们的父辈而言,那就是传宗接代,在大地上留下自己的血脉。

《白鹿原》中,白嘉轩和鹿子霖播种的愿望同样强烈。如果说白嘉轩娶了七房女人的事件是隐喻,那隐喻的谜底便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困难,再引申的话,就是道统难以为继的困境。但为了子嗣,男人的动力是无穷的,白嘉轩可以死一房妻子之后立即再娶一房,直到娶到第七房女人,终于生出了可以继承他族长衣钵的白孝文和白孝武。

鹿子霖并没有传承儒教乡规族约的压力,他本人也没有三纲五常的戒律束缚。所以表面上,他家中生了鹿兆鹏、鹿兆海两个儿子,但是在外面,他从没有停止过拈花惹草,但凡有一点姿色的小媳妇都和他有一段缠绵的往事,整个白鹿原上有许许多多拥有他外貌特点的年轻后生。所以,基因寻求传递的力量是巨大的。

但作为被传递者,孩子们的生存却不大容易。白家的三个男丁虽久经磨难,但最终活了下来,但白灵却在最好的年华死去了。鹿子霖的两个嫡亲儿子,鹿兆鹏和鹿兆海都英年早逝。鹿三的两个儿子中,大儿子黑娃也早早死去。

鹿兆鹏在家中并没有留下子嗣,但是和百灵生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没有出生,鹿兆鹏还没有见上一面,就匆匆前去联络工作,从此再无音讯。白灵在生下这个儿子之后,就送给了沿途的老乡。多年以后,这个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并成为了一个作家,也才发觉了白灵死亡的真正原因。这也是鹿家纯正的血脉,并且是白、鹿两家共同的后代,也算是同祖的两支血脉的合流。

关于这个作家鹿鸣,陈忠实写得很隐晦,有点像《红楼梦》的第一章介绍该书起源的写法,说该书到了曹雪芹先生的手中,批阅十载,五次增删。虽然把曹雪芹当做一个过程人,而很可能其本人就是作者。《白鹿原》书中的作家鹿鸣,是白灵故事的挖掘者,也是白鹿原故事的爱好者,也曾找已是垂垂老者、在门前晒太阳的苍老的白嘉轩收集素材,所以,这鹿鸣是不是陈忠实老先生的化身,不得而知,留待专家们去考证吧。

鹿兆海是白灵的热恋者,即便是白灵已经和鹿兆鹏在一起,成了他的嫂子,他也深情地向白灵表达自己的热忱和忠贞,说今生非白灵不娶,不会再爱上其他的人。但是后来,有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找到鹿子霖,说自己是鹿兆海的未亡人,孩子是鹿兆海的孩子。鹿子霖从孩子的面部找到了自己血脉最典型的特征,认定这是鹿家的种。

这个孩子真是鹿兆海的孩子吗?如果是,那么鹿兆海对白灵的誓言,就打破了,并且在送白灵去大后方之后,很快就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子,并有了孩子。这是有可能的,但不太符合鹿兆海热血青年的个性,除非他像他爹鹿子霖一样虚伪。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孩子就是鹿兆鹏与白灵的孩子,被同志和乡亲托名送给了鹿家,长大后就是作家鹿鸣。《白鹿原》书中对这段故事的描写分散而简略,留给读者遐想的空间很大。

黑娃被杀的时候,他的孩子刚出生不久。他没有机会亲自抚养,只能隔着牢房的铁窗对他的妻子说:快去找鹿兆鹏,找到鹿兆鹏再回来,找不到就别回来了。所以他的孩子在婴儿时就没有了父亲,跟着母亲到处流浪以躲避仇人的追杀。这孩子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可怜的人。

白孝文的前妻的两个孩子,跟着母亲过生活,亲眼见证了父亲的无情无义、抛妻弃子,亲眼目睹了母亲在极端的环境中忍饥挨饿,最后被活活饿死,而他们的爹爹却过上了高官厚禄光鲜亮丽的生活,套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求这两个孩子心中的隐影面积。

白孝武的孩子以及朱先生的孙子们,都被当做纯正的农民来教导,从小与田地打交道,可以想见,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像白鹿原上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成为朴实的农民,并很好地传递白鹿原的乡土气息和精神气质。所以白孝义干脆生不出孩子,让长工鹿三的血脉嫁接过来,更让地主与佃户的血脉交织交融,成为白鹿原精神的芸芸传承者。

这些是白鹿原上自主角白嘉轩以来的第三代,是书中来不及交代他们命运的新一代。他们应该和陈忠实老先生有着差不多的年纪,小时候经历战乱,长大以后经历各种苦难,而最后,白鹿原前辈们的故事由他们口耳相传,在通过鹿鸣、陈忠实这样的作家来记录。而他们自己的故事,不知还有没有人来讲述。所以他们的生存充满曲折,他们的故事能否流传还充满未知。

(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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