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喻兄《小闲事:恋爱中的鲁迅》再版的消息,替他高兴。关于鲁迅,有不少作家写了关于他的传记、回忆录、年谱;等等,当然更不必说整理他的作品集的出版。
但市面上写关于鲁迅与许广平的书并不多,可以说,喻兄的这部《小闲事:恋爱中的鲁迅》,以爱情这个永恒主题作为此书的切入点,讲述了鲁迅的爱情往事,不但叙述了鲁迅恋爱的过程,甚至提出了“向鲁迅学恋爱”,细细读过此书之后,感觉如同翻开尘封已久的私密档案。
记得我在读书时代,老师每次在讲一位作家之前,都会提前给我们布置任务,要定期阅读这个作家的全集或文集。当时在阅读《鲁迅全集》的时候,除了读他的小说、杂文、散文之外,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卷便是《两地书》。书中多是鲁迅与许广平的书信往来,通信的过程中,他们之间从最初的师生,变为最亲密的伴侣。
可惜的是,课堂上老师讲的关于鲁迅的爱情故事并不多,唯一让我震撼的是鲁迅对许广平说的那句“我可以爱!”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这样的话语如同春雷般,不仅打动了许广平,也让当时的新青年们为之感动。
这其中有一个插曲,当年鲁迅在女师大授课,那期间他们两个人的通信也愈发频繁,在1925年的夏天,鲁迅的内心越来越矛盾:“异性,我是爱的,但我一向不敢,因为我自己明白各种缺点,深怕辱没了对手。”
他向许广平罗列了自己不配爱一个人的种种因素,最后问:“为什么还要爱呢?”许广平却干脆而巧妙地回复鲁迅:“神未必这样想!”《神未必这样想》出自英国诗人勃朗宁之笔,描写一对忘年恋人的遭遇和不幸,也暗示给鲁迅要勇敢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于是,这让我不禁想到梁静茹的那首《勇气》所唱的:“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可是,爱真的是只靠勇气就足够吗?
在赵喻兄的书中,他描述了鲁迅与许广平的恋爱经过,也从中传授了不少经营感情的“妙招”,其中有几处很有趣。我摘了此书之中一些经典的段子,比如,谈到同甘共苦,书中写道:“人世间,能跟你分享幸福的不是爱人,能分享艰难的,一定是。”
谈到爱情的温暖,书中多次提到许广平为鲁迅编织的毛背心,作者说:“她和鲁迅的交往,用她1926年初冬给鲁迅编织的那件毛背心就可以比喻了,既要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又要大胆奔放地设计有关爱情的图案。”书里面有句话说的特别动人,“它把一个叫鲁迅的人拴住”。
谈到距离,无疑《两地书》就是他们爱情的最好的纪念。对于恋人来说,爱情有时抵得过艰难,却输给了距离。最初他们通信是因为陌生和难以言说才借助信来交流思想,之后的频频的通信更多是因为彼此之间惦念。谈到周围的流言蜚语,鲁迅在《两地书》的原信有这么一段,赵喻兄很心细,把它摘录了下来,这时恋爱中的鲁迅已然不再介意别人的看法,他说道:“我想同在一校无妨,偏要同在一校,管他妈的!”纵使流言有一千分贝,也阻挡不了鲁迅追求爱的勇气,贪恋又何妨?当然,这其中,也出现过真假情人的故事,比如许羡苏的出现。但这都没有成为鲁迅和许广平相爱的阻碍。
赵喻兄在书中说他在读《两地书》被鲁迅的幽默逗乐了。其实,正是这些趣事、小闲事,更展现了生活中的鲁迅最本真的一面,大人物也不像很多人想象的不食人间烟火。
我想,这或许也是喻兄写此书的意义所在吧。读这本书的时候,让我忆起当时读鲁迅的情景,几番回味之中,也夹杂了对这位文学大师的敬重。想必热爱文学,喜欢鲁迅的一代代读者也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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