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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田青打工文学奖”应征作品选
鹏城喜逢玉能师
周思明
金秋十月,风和日丽。“身体学视域中的美学研究和诗学建构”学术研讨会在美丽鹏城的深圳湾畔召开。研讨会以身体美学研究为主题,涉及神经美学、舞蹈美学、电影美学、传统美学、西方美学、休闲美学和身体写作等方面,吸引了50多位国内著名美学家和学者参会。受深圳大学身体美学研究所长王晓华教授的邀请,我这个并非美学中人、长期从事文艺评论的写作者也忝列其中,在一堆吃美学饭的专家学者里厮混了两天。让我意外的是,在这个会上,我又见到了阔别26年的张玉能老师。
那是上世纪1990年代,我考取了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国现代文学史专业硕士研究生,师从黄曼君教授。张玉能老师就是那个时候进入我的学术研究生活的。张老师是“文革”前到华中师范学院中文系学习的,之后曾在湖北大冶冶炼厂当过子弟中学教师(这点与我类似),1978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考取复旦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师从蒋孔阳教授,专攻西方美学。然后又回到华中师大中文系,先后任讲师、副教授、美术系主任、教授、图书馆馆长、奥地利维也纳造型艺术科学院艺术史研究所访问学者、文学院教授、文艺学博士生导师等。张老师精通西方美学,著述颇丰,硕果累累。
记得第一次听张老师的美学课的时候,听他在讲台上围绕西方美学侃侃而谈,老实说,当时我的感觉是没感觉。何以故?盖因美学尤其是西方美学太抽象,听着那些陌生的学术名词,什么美是主观的,美是客观的,深感“美是难的”,难得有点让人蒙圈,也令人感到无趣。但随着课程的深入,渐渐地,我对西方美学有了一定的兴趣,对美学这门课也有了一点的感觉,并且慢慢喜欢上了美学这个学科。
二十六年后,没想到在我生活的城市再次遇见老师,真是有点恍如隔世!
同来参加会议的深圳大学学报编辑、校友向春兄提议,晚上几个华师校友一道请张老师吃个饭,我欣然同意。夜幕降临时分,华师毕业的文艺学博士美女小石开车来接我们,然后我们一行四人驶向深圳湾欢乐海岸。
欢乐海岸地处深圳湾商圈核心位置,位于深圳华侨城主题公园群与滨海大道之间,是深圳市"塘郎山--华侨城--深圳湾"城市功能轴的起点,是深圳市致力打造的高品质人文旅游、国际创意生活空间的中心。
欢乐海岸可谓是个集零售、餐饮、娱乐、办公、公寓、酒店、湿地公园等多元业态为一体的地方。入夜,这里灯火辉煌,气氛宁静,坐在临海位置,不时可见远处闪现的海上灯光秀。
席间,我和张老师聊起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那些老师们,聊到我的导师黄曼君老师,教文艺理论的孙子威老师等,这批20世纪30年代出生的卓越学者,有些已然离世,有的至今依然著书立说。
在夜晚灯光的辉映下,张老师显得神采奕奕,精气神儿十足,虽然看去也不乏有些老态。其实,岂止是张老师,就是我们这些当年的小年轻,如今不也是鬓发落雪了吗?看来,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抵抗。
我敬重老师,把学术当作一生的信仰与追求。有人说,所有学问到了最后都是哲学,哲学到了最后就是宗教,也就是一种信仰。张老师的信仰显然是马克思主义,因为,他的美学观点就是实践存在论美学,这种实践存在论美学的首创者就是马克思。所以,张老师的信仰,既不是政治标榜,更不是投机取巧,而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有机构成。张老师尝云:“马克思主义是我的信仰,但是有些人把马克思主义当谋权获利的工具,我觉得他们玷污了我的信仰。”
在张老师的影响下,我在读研三年级的时候新买了一些美学书籍,也记了不少关于美学的笔记,那些美学书籍,我从华中师大南迁深圳时,一本不落地带上了。有些书读过很多次,在从事文艺评论写作的时候,我会自觉不自觉地征用一些美学理论。这些,都是在张老师影响下的结果。我钦佩老师的从一而终,视美学研究为终生不渝的人生方向和终极皈依。当然,学术与信仰有时候也是对立统一的,老师信仰马克思主义,但他的研究范畴却非常广泛,包括马克思所批判的德国古典哲学(美学),而且非常认可席勒的美学主张和审美教育观,这就凸显了一种如托尔斯泰所谓“心灵的辩证法”。
其实,举凡文化大师、理论泰斗都不会画地为牢的,都会尽可能地扩张自我的文化理论视野,比如马克思的美学、哲学不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德国古典美学、哲学的影响吗?席勒提出的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在马克思那里也有所体现,这些也都融入了张老师的美学研究成果之中。
虽然已届耄耋老年,但精神矍铄的张玉能老师的学术生涯并非完成时,而仍处于进行时,所以远不到总结的时候。我对张老师说,离开华中师大以后,其实我们这些华师培养出来的学生,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和关注着华师和华师的老师们,每当在报刊杂志上看到老师们的文章,就像久别的亲人一样,总是一口气把它们读完,就好像又重新坐在老师面前聆听教诲。有人说,一个学者最大的荣光莫过于在学术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一个学生最欣喜的事情莫过于在各种媒体上的论文和著作中看到老师的名字。我信然。此刻,老师的荣光和学生的欣喜不期而遇,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和激动的呢。
繁星点点的夜幕下,师生重逢在美丽的深圳湾欢乐海岸,聊着彼此共同感兴趣的话题,难能可贵,亦不常有。看着张老师那慈祥健康的面容,让我不由地想起曹操的诗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诗中,曹操以切身体验表达了人的精神因素对健康的重要意义,从这方面来说,它又是一篇绝妙的养生论。南朝钟嵘的《诗品》曾把曹操的诗置于下品。可是在我看来,曹操的诗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使后代无数志士为之倾倒。我想,在张玉能老师的身上,不就有着这种永不言老的“壮心”吗?这是晚辈如我者永远要追随的……
(摄影:李智杰 地点:欢乐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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