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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文
学杯”第六届“田青打工文学奖”应征稿
水满端午
钟云省\湖南省衡阳县
端午节前，雨水有些多，大河小河，水库水塘里都涨满了水。家乡多水塘，什么大塘，细塘，荷叶塘，鲤鱼塘，方塘，圆塘，它们可是一笔笔存款呢，禾苗在关键时候全靠从这些水塘里取“款”才能存活！
端午节前，水温还没上来，水塘里的水还有些“咬脚”，大家都不会下水。水塘对于爱玩水的伙伴们还是封闭的。到了端午，水塘就可以解封了，大家正式可以下塘游泳了。过去，过端午这天早上，不管男女老少，村里的人们都要上水塘里洗脸。洗脸前，还有简短的仪式呢！
这天清早，我睡得正香呢，母亲就将睡梦中的我叫醒：“快点起床，跟我去大塘里洗脸！”
平常日子，家里都是用温水洗脸的，灶头的瓮坛里常有温水。虽然井水离家很近，但即使是夏天，井水也冰凉冰凉的。
我一边揉着朦胧睡眼，一边跟着母亲朝外走。只见大门两旁已经被母亲插满了艾草条了。
“快点，趁现在没人！等人多了就没地方了。”母亲催我。
大塘离家里也就50米不到，前面有一个简陋的码头。不过，此时水已经将码头盖了。水塘最近的一方是用石头砌的，水面离岸上已经不到五寸高了。塘岸边都种满了蔬菜。黄瓜丝瓜南瓜都已经满架。母亲带着我找了一丝空地上蹲下来，先给我洗脸。
我想母亲和我应该是来得最早的人。洗脸前，母亲先用她粗糙的手在干净通透的水面上用力拍打了一下：一拍拍，拍了罗刹鬼远去爪洼国。她这一拍还真管用，一条鲤鱼被吓得一跳而起。
“您真厉害！”我对母亲笑道：“好大一条鱼，抓到它能美美地吃一顿！”
“就知道吃！”母亲又拍了两下，说了些什么，原话我已经记不大清楚。总之是关于我到水边水里都不会出问题之类的吉祥话。
“从今天起就可以下水游泳了。但游泳必须有大人陪着，千万不要一个人，或者跟一群小孩子下水游泳或去水边玩耍，知道不？”母亲告诫我。
“为什么小孩子不可以？”我问。
“水里面有罗刹鬼，小孩子打不过它，就会被它拖到水里淹死！”
“罗刹鬼是什么样子？”我又问。
“披头散发，红毛，样子非常吓人的！”母亲说她一年夏天的中午去水塘边洗菜，亲眼见到罗刹鬼在水边的瓜棚上晒太阳。见来了人，罗刹鬼就咚地一声钻进水里再也没出来。不但母亲这么说，隔壁的叔叔阿姨以前也说曾见过红毛罗刹鬼。吓得我闭嘴再不提罗刹鬼的事。
“幸好这口塘从来不多事，没淹死过人！像园塘、鲤鱼塘都淹死过人。某某的母亲就是淹死在荷叶塘里！”
“啊？”我既害怕，又佩服母亲对家乡的每一口水塘了如指掌。
“会游泳不？”母亲又问我。
“不会！”我说。
“以后想学游泳要光明正大地跟大人学，千万别偷偷摸摸下水。记住了吗？”母亲念念不忘。
“记住了！”我回答完，母亲早用水塘里的水替我和自己洗了脸。虽然是端午了，但早晨水塘里的水还是有些凉冰冰的。
“回家吃粽子吧，塘水会保护你的！吃完粽子还要去镇上看划端午船比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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