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山秋韵
徐广才
知道白狼山，最早应该是在曹操北征乌桓的历史典故里，白狼水岸边，白狼山脚下，曹操取得了以少胜多的战争典范，但却不知这白狼山就在朝阳母亲河南岸、美丽的小城喀左的境内。近几年来，看到朋友们用优美的文字描绘白狼山，还有摄影的朋友们精彩的摄影作品，让我对喀左著名的文化名山——白狼山有了无限的向往，登白狼山也一直是我的一个梦寐以求的心愿。
有美好的愿望才有行动，机缘巧合就会让这个愿望变为现实。在喀左朋友的盛情邀请下，我们朝阳的几位文友赴美丽小城喀左登白狼山采风，实现了几年来一直存有的一个心愿。对于白狼山的自然景观、历史渊源以及文化背景，前人备述已矣，我只是在自己视觉范围内述说一下自己的视听感受和对白狼山的品读，以记这次采风之旅。
远观白狼山，海拔并不是很高，据说只有八百多米，即使是在喀左境内也不算最高，不过却应了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陋室铭》里有一句名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里曾有过伯夷、叔齐不食周栗的壮烈气节，有曹孟德魏武挥鞭的云天豪气，又有五千年红山文化的熏染，想不名都不行。
品味白狼山的历史文化底蕴在于山。我们翻坡越岭，沿河床向主峰前进，也许是枯水期的缘故，河床干涸，卵石遍地，五彩纷呈，形状各异，不知是品石爱好者的喜好，还是要留下一次美好的回忆，朋友们纷纷选取自己中意的石头。河道延伸到了山脚下，喀左的朋友说登山才开始。
山上本无路，走得人多了就有了路。我这句篡改鲁迅名言的赝品名言用在我们登山的路径上倒也挺适合的，山上茂密的树木、荆棘遮盖着山坡，初来者我想是很难找到路径的，好在我们有喀左文友的引导，披荆斩棘，沿着崎岖蜿蜒的山坡交汇处向上前行。我由于拍照曾经落在了后面，也曾走了岔路，到了一处绝壁处无法前行，只好原路返回。和朋友们的距离已经拉远，怎么走已无处可问，只好循着朋友们登山留下的新鲜痕迹追赶，上到又一处峭壁，沿左手处翻过一道山梁，站在高岗上透过眼前的树叶看见山谷有一巨大的石洞和朋友们的身影，他们已经在这石洞前小憩。
走下山梁也来到了石洞前和朋友们会合，经过咨询我知道了这个石洞叫后老虎洞，当地人也称作观音洞，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洞，估计洞口阔有十米左右，高有三四米，进深有二三十米，里面供有观音菩萨等仙家的磁像，洞口处有香炉，积满了香灰，想来这里的香火也是很旺盛的。左右石壁上挂着一幅木板雕刻的对联：“似洞非洞天成仙洞，有门无门是为佛门。”中间有树木搭起的门脸，两边也有一幅对联：“空亦色色亦空色中有空方证菩提，无中有有中无有中亦无始见如来。”看其破损的现状，应为善男信女所为。不知这两幅楹联出自谁的手笔，但我相信应该是熟知佛经，深得佛家楹联的精要。
继续前行，不远处就到了鞍形山垭口，在这里就可以看见阳坡的景色了。沿右手山脊继续向主峰进发，有两处是险要的地段，都是光秃秃的岩石，相当的陡峭，需手脚并用才能攀登。从山垭口向上走基本上就是在一条山脊的走，也就是在阳坡和阴坡的交汇处行走。左右盼顾，发现白狼山的阴坡和阳坡可谓是阴阳两重天，阳坡是岩石裸露，悬崖峭壁，草木稀疏，满目的青灰色；而阴坡却是树木丛生，枝繁叶茂，蓊蓊郁郁，一派盎然的景色。
如果我们说山是大地的脊梁，那山中的石头就是山的体魄和魂魄，它是山的精髓，它是山的根源。山有了石头才有基础和骨气，才有坚强和挺拔，山石经过风雨的打磨，经历时间的冲刷，以其宽大的胸怀、坚定的毅力、沉稳的品格，支撑起山的骨架，挺直了山的脊梁。山石的形状也点缀着山的容貌，也为山增添了很多的趣味。这些山石就像精灵一样，让山鲜活灵动起来。白狼山浑厚雄壮、挺拔秀美、气势恢宏，更有奇峰怪石的衬托，更增加了白狼山的灵性。有人说白狼山的顶峰向矮馒头或牛蹄子，而我还有另外的印象：顶峰像倒扣的金钵或和尚的帽子，这也许会让白狼山更加神秘更有灵性；阳坡山崖峭壁陡立，有数丈之高（没有具体数字），从山下望去，极像匍匐着、瘰叠的两条巨鳄，近看岩石呈片状横向迭加，颜色黄白，纹理清晰，而山脊的石头也多有此状，只是颜色青灰；主峰西北有两个山头相连，曾有人说是像狼，也有人说是像羊，山石颜色灰白，有人就说这是白狼山或大羊山名字的由来，是不是这样，我无从考证，不过就其形象来说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也会有不同的印象，我可以把它看成是卧虎、驼峰、眠鳄、神龟，还可以是济公的帽子；还有一些像神龟探海，穿山（甲）望渊，灵鹫望月等奇石怪岩。
此时正值暮秋，秋风吹黄、吹红了漫山遍野的绿叶，山坡上到处都是一片片的金黄、一簇簇的火红，像遍地的金，像燃烧的火，再加上苍翠的青松，红花绿叶，把白狼山装扮得那是五颜六色、亮丽多彩，极其的美丽、壮观，其火红亮丽让二月花也为之逊色。在浓密的树林里不时有一棵不知名的树，结着一团团光艳鲜红大小若黄豆的果子，酷似相思豆，我不禁想到：红豆不止生南国，苦寒之地也发枝；缠绵不亚江南意，北国红豆也相思。象征了一种缠绵，一种相思，无独有偶，在一条条绵延的山脊上，一条红线沿山脊飘落，像连在一起的一支支燃烧的火炬，又像一条条红色的丝带，是要把山脊连在一起，与天地同老，与日月同辉，还是要把来白狼山寻古探幽的俊男靓女拴在一起，来一段超脱红尘的浪漫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历史典故是山的神韵，山有了历史的典故，才能让人穿越时空，去体味今昔的兴衰变化，时代发展的繁荣和历史文化的传承。当我们站在白狼山的山垭口或是山脊的时候，山外的景色一目了然，一面是山峦起伏，沟壑纵横，一面是平川崛起一个个山丘，一脉丘陵匍匐在丘陵中的平川上，像一条巨龙，又像一条潜伏的大鳄；有的像是奶头，有的像是黄河里的绿洲；一片片纹理相间的田地已经完成了一个生命的周期，静静地躺着，等待着春风春雨唤醒又一次生机。
站在这高岗上，望着脚下这片山川土地，眼前却虚幻出烽火狼烟的古战场的影像，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金戈铁马、人喊马嘶的声响，似乎看见了渐渐熄灭的烽火狼烟，似乎还可以看见已经黯淡的刀光剑影，似乎还有鼓角争鸣远去的余音。遥想当年，魏武脚踏白狼，挥鞭直指乌桓，张辽横刀跃马，立斩乌丸单于塌顿于白狼山下，屠柳城而平定北方，似乎又看到了曹孟德这个一代枭雄那种气吞山河的气概，指挥若定、纵马挥鞭、雄霸天下的豪情。凯旋南归时，曾留下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千古传唱。
山里人家是山跳动的音符，是大山律动的生机。树阴掩盖下的青砖灰瓦，给山增添了生气，与朝夕相伴、烟岚起舞的青色炊烟让大山灵动。白狼山深处的山里人家淳朴敦厚、热情好客，房屋青砖灰瓦、古韵悠长，山里红酸爽，核桃香甜。当人们纷纷从山里往外走的时候，山里人家还在这里坚守，守望者那份恬静，守望那份朴实，守望那份山水灵韵。山里人家有“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遗风，虽不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却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虽居深山而不见其陋也。
白狼山，叫大阳山也好，叫白鹿山也罢，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而那段实实在在存在的、抹不去的历史，却值得人们去细细地回味和品读。我们在沥沥的秋雨中返回朝阳，结束了收获颇丰的文化名山之旅。
图文：徐广才
2015年04期《文化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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