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我和妻子拿到了新家的钥匙,改了门锁的密码和指纹。她满心欢喜,我一边欢喜,一边想着验房时看到的许多瑕疵。我劝自己,当年在装修公司工作,验别人家的房子,不也是这个熊样吗?你不能要求工人像工匠一样一丝不苟,是不是?瑕疵已经出现了,愤怒与指责毫无意义,指出问题,让他们修补就好了。
容得了瑕疵,新年和新家,才是让我开心的两件事。在新年里,在新家里,人会有焕然一新的感受。为什么?是因为置身新的时空吗?为什么平日里没有这种感受?世界总是新的(运动变化的),这是客观事实,内心世界并非总是新的,因为主观感知。在日常生活里,我们的感知更加封闭,保持敏锐,才能感知到更多的新。
而接纳无法改变的旧,是为了把敏锐的感知,留给崭新的每一天。
去年某天,我坐下,把写着“write”的包插进前座的袋子里,闭上双眼,灵魂从脑壳上的某一点泄漏出去,一半漂浮在空中,一半与肉躯相连,我晃动的频率,和E22大巴车相同,灵魂与肉躯于此间颠沛。
这是2021年最后几天给我留下的残像,也是一次面试途中的囧事,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被颠得七荤八素,下车之后,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包里装着4张简历。我走了几步,在最近的站点看到一辆E22,于是跳了上去,告诉司机师傅,我东西落车上了,径直跑到某个座位后边看了一眼,空无一物。司机两眼布满惊愕:你没坐过我的车。我不记得任何司机的脸,只能感受到太阳穴附近的阵痛。
这件小事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包没了就把简历揣兜里,不拿包反倒轻松,简历没了可以再打印,工作没了就再找。生活依然在继续,我还在向前行走,可以享受阳光,依然能够奔跑,写不出自己满意的东西只是暂时的,找不到喜欢的书,也只是昨晚的事。我不知后悔为何物,因为不曾亏待过去,即使亏待了过去,那也只能过去。
现在是2022年第三天了,我把它写出来,让过去的都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2022年,愿你每天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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