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来到清明节气,大家安好。
2021年的清明,交节气于4月4日21时31分,届时北斗星斗柄指向为乙,太阳到达黄经15°位置。
壹
提及清明二字,大家是否首先会想起杜牧的这首《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为什么要“伤心断魂”?我想,是因为清明于我们而言,不单单只是物候变化的一种归纳,更承载了我们许多精神上的寄托。
黄庭坚(字鲁直,号涪翁,又号山谷道人,曾与张耒、秦观、晁补之同称“苏门四学士”;他的诗歌影响更大,故与苏轼并称“苏黄”,是“江西诗派”的创始人。著有《豫章先生文集》三十卷、《山谷琴趣外编》三卷)这样写清明: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清明好时节,桃红李白,含笑盛开。田野上那些长满杂草的坟墓令人感到凄凉。
春雷滚滚,惊醒了冬眠中的龙蛇百虫;春雨充沛,滋润郊野旷原,使草木变得青绿柔美。
古有齐人出入坟墓间乞讨祭食以向妻妾夸耀,也有介子推拒做官而被大火烧死。
不管是贤能之人还是平庸之辈,千年之后又有谁知道呢?最后留在世间的只不过是满目乱蓬的野草而已。
他将生机蓬勃的春景与他黯淡的生活对比,颓废地表达着他的愤怒。在我看来,如果“贤人”真被忘记了,那确实是一件值得愤怒的事情。就像那些曾经为了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而牺牲了的先贤烈士们。若是他们被遗忘,的确是万万不能的。
贰
无独有偶,再来看高启(1336年-1373年,元末明初著名诗人,字季迪,号槎轩,与杨基、张羽、徐贲被誉为“吴中四杰”,曾被称“明初四杰”,又与王行等号“北郭十友”。著有《高太史大全集》、《凫藻集》等)写清明:
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
全身衣服都沾满了血泪和尘埃,尽管现在战乱结束了,但是回到故乡也还会感到悲哀。在风雨中,梨花落尽了,寒食节也过去了,清明扫墓的时候,有几户人家的坟墓还会有后人来祭拜呢?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后人早已在战乱中死去了;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后人在战乱下颠沛流离无法回乡祭拜;也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后人便已经献身战场了。
其实,从物候风景方面看清明,它正处于仲春和暮春之间,气候温暖,天气晴朗,万物蓬勃生长。正是柳永(约987年—约1053年,北宋著名词人,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婉约派代表人物,自诩“白衣卿相”。作品在当时流传极其广泛,人称“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描述的这样:
拆桐花烂熳,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倾城,尽寻胜去,骤雕鞍绀幰出郊坰。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
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向路旁往往,遗簪堕珥,珠翠纵横。欢情,对佳丽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倾。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桐树花开绚丽烂漫,乍得一阵疏雨过后,郊外一片晴明清新,如同是洗过的一般。艳丽的红杏林开得似燃烧的火焰,浅红色的缃桃花装扮着郊野,这样的美景似画屏。清明踏青的人们倾城空巷而出,全都游赏名胜去了。人们纵马驾车奔向远郊。暖风中吹来阵阵繁密清脆的管弦乐声,千家万户竞相奏起新颖美妙的音乐。
远郊的佳丽如云。在踏青队伍里,少女们采花斗草,艳丽妖冶的歌女递身迎合、不停地招呼着。对面路旁到处可见遗簪坠珥的欢饮不拘形迹之人,盛装美女纵横往来。面对如此众多佳丽,欢爱之情自是油然而生。纵情畅饮,陶然大醉就如玉山倾倒。拚着明日醉卧画堂,今朝则非尽醉不休。
这首《木兰花慢》以描绘清明的节日风光,侧面地再现了宋真宗、仁宗年间社会升平时期的繁胜场面。一如我们现在安稳平和的生活。
虽承平日久,但战争的伤痛并未遗忘,它是我们这个民族切身感受过的。即便对我这个岁数的人来说,也不过爷爷辈的事。
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中有一座烈士纪念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组织全校师生参与悼念活动。那时真是太年幼,心里有的仅是尊重,并没有意识到这样一座石碑的意义是多么深重。后来,我时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每一位我知道或者不知道姓名的烈士保持敬畏。
人民日报官方账号于4月3日发布了这样一条微博:
“无论你在哪里,当风从耳边吹过,云从头顶飘过,那便是我来看你。看你过得比我当年想象的还要好,看这盛世如我所愿,这盛世里,有你有我。你记得我,我就活着。”
这是告白,来自烈士的告白。
马穿杨柳嘶,人倚秋千笑,探莺花总教春醉倒。(《清江引·清明日出游》,王磐,明朝)
如今山河无恙,海晏河清,我们踏青赏景,惬意自在,作为乘凉人,又有什么理由忘记头顶的大树呢?
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有句十分经典的台词: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所以,只要我们不遗忘,他们就能永远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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