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谷丨畸形的审美，正在侵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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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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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谷理论源于1970年日本东京工业大学著名机器人专家森政弘教授在一家不起眼的杂志上发表的一篇名为《恐怖谷》的文章。在文章中，森政弘教授提出的“恐怖谷”理论是指：随着仿真物（如机器人、玩偶等）模拟真实性程度的变化，人对其亲和力也会产生变化，一般规律是亲和力随着仿真程度增高而增高，但当仿真程度到达一个较高临界点时，人的亲和反应会陡然跌人谷底，突然会产生对这个仿真物的排斥、恐惧、困惑等负面心理。

 

起初这个理论并没有引起反响，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智能应用的崛起，机器人研究更加广泛和成熟，这个观点涉及了多个领域。“恐怖谷”的讨论也成为了一个热词，尤其在西方学界。麦克多就是其中一个代表，他从森政弘的观点中得到了更多的启发，“恐怖谷”不仅在于人与机器人的关系，也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美

这个字看久了，你有发现很陌生吗？

而这样的理论也在很多行业中得到了实验，如：电影中的恐怖谷。现在的电影早已不局限在真人的演绎上，利用CG动画技术去制作一部电影比比皆是，制作者们在人脸的刻画上变得更加大胆，如胡巴，七仔，都是很成功的角色创造。尽管这样，他们与人类的差别仍然很大，也不乏有些人对他们产生影像恐怖谷。除了电影之外，艺术作品，电子游戏，都会出现恐怖谷的现象。

 

但荒唐的是，这种恐怖谷现象已进入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网路各种照片上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像了：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统一脸型。渐渐地，大家的审美标准开始趋向一致，而单眼皮，大圆脸，胖身材变成了贬义。大家对每一张照片开始评头论足，将丑的标签给人贴上，各大视频直播软件利用畸形的滤镜诞生了一批批美女。外貌焦虑，身材焦虑，生活焦虑，网络暴力变成了社交软件的日常，充斥在你的周围。

 

于是我们看到了层出不穷的整形新闻，互相比美的争论，各种外貌排行榜单，这些茶余饭后的讨论虽让枯燥的生活多了些议题，但这是健康的吗？这种不切实际的“美学”使人们对正常的事物失去了理性的判断，也伤害着大部分人的自尊。

去年，陈珊妮的专辑《Juvenile A》有一首歌叫《恐怖谷》，说的正是如今网络时代所催生出来的外貌畸形与焦虑这一社会现象。她邀请了多位女性参与了MV的演出，包括社会人士，歌手，演员，运动员，先将她们用滤镜变成网络审美的网红脸，再一一还原她们的样貌，介绍职业。这样的对比，在MV里并没有多做文章，参与者只是跟着歌曲的伴奏，对口型，但前后的视觉冲突，仅在三分多钟里，就直观地诠释了“恐怖谷”式的恐惧。

 

陈珊妮的音乐或许不符合大众的口味，但是在音乐里讲述社会百态，她绝对是称得上华语乐坛的先锋，另外她是难得一见可以保持作品输出，又风格多变，且不屈服于商业的音乐人。在追求旋律朗朗上口的年代，陈珊妮依然坚持让音乐具有启发性。她可以写出《情歌》《花样年华》《离别曲》这样温柔的歌；也可以创作出《战神卡尔迪亚》《Juvenile A》这样大胆描绘社会畸形现象的专辑。在她的访问中，曾提到她会在筹备专辑概念的时间段，重读反乌托邦著名小说《1984》和《美丽新世界》，所以如果有注意她音乐的朋友，会发现她的音乐意识与之是挺接近的。

说回恐怖谷现象，除了外貌的畸形审美，我们会发现在网络世界里，每个人在把自己的意识变得理所当然的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强势会让观点与之不同的人产生不适；或者在概率事件上盲目延伸为普遍性，企图让大家对此产生绝对的认同感，我把这种感受称为“意识恐怖谷”。

 

如这样的言论：

评论某一个作品：“只有我一个人觉得XXX吗？”

评论某一个社会现象：“为什么他不捐款，人家XXX都捐了”

评论某一人的行为：“他没有发文声明，肯定是XX了”

评论某一个观点：“他这样的行为就代表站队了，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评论某一事件：“营销号和很多大V都这样说了，实锤！”

......

 

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带动的，从众心理极强，加上现在是人人都能写新闻，所谓的流量收入催生了一部分喜欢以此来引起口水战的人。另外，关注和评论增多的虚荣心，数据和销量不服输的好胜心，名声和曝光率的贪婪心，使得造假成了明目张胆，洋洋得意的行为，从而形成了如今的网络畸形。甚至出现官方的媒体也失去了道德底线的现象。

网络将人和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又推得很远，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的界限，原来当我们来到曾经想象中的世界是这样的疲惫不堪。或者，世界本来就是如此疲惫不堪，通过互联网把它更加清晰罢了。但是所看到的并不是世界的全部，而你却把它当作了全部！

去年奥斯卡最佳真人短片奖《邻居的窗》可以直观地解释到这样的“全部”。一家庭主妇每天照顾三个孩子，每天有忙不完的家务，丈夫虽然会帮忙，但大部分时间里让她感觉他总是漠不关心。这样的心境在她看到对面邻居生活后愈演愈烈。透过大大的窗户，她和丈夫窥探到对面的男女忘情地亲热，开心地邀请朋友在家开party。对比之下，她感觉自己的生活真的是烂透了——为什么别人过得那么好，自己永远都是糟糕的？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邻居的男主人剃了光头，朋友一一地到来与他告别，最后，有人来到把他装进了黑袋子，那个男人去世了。这名家庭主妇走下楼，看着男人被车带走，她试图去接近安慰女邻居。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女邻居认出了她，并表示很羡慕他们家的生活，有孩子，有丈夫，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原来，女邻居也在窥探他们一家的生活，而她看到邻居的生活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我们所认知的世界是有偏差的，事件的发生只是概率，但我们总是在里面容易产生意识恐怖谷——把它当作了全部。

另外，人类的惯性意识形成都会与一个时代的价值取向息息相关，而要改变这些不良的惯性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遗忘和认知。我认为不断迎接苦难和战胜苦难是人类的常态，不需要假装美好，也不需要贬低自己。

 

人类或许永远无法消灭“恐怖谷”，但至少不要让自己成为“恐怖谷”。

“

看起来不够拟真但确实是人类

以自己的形象创造神

只要标准配备

无所谓神性之美

他们在真实与幻象的偏差之间

千篇一律的通过了图灵测验

——陈珊妮《恐怖谷》

”

· end · 

图丨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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