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少年/归

1.老家少年

村人想起的那个少年

沉默寡言，好似岁月的纹

此刻他正与湖水对坐

在他的背后

十月的老家呈现出衰老的模样

日夜奔腾着的湖水之间

被淹没的话语将流向何方

喧闹却使它们依然存在

在少年疲惫的双眼里

泛寒的秋风如同涟漪游荡

从他的内心掠过

就像吹过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的风

他梦见老家凋零的向日葵

倒在田野底下的憔悴

任流湖水洗刷一个个昼夜

还有一个个季节

湖对岸即将消失的村庄

仅留下最后一点枫叶的生机

村人又想起那个少年

在人们不知道的远方

湖水仍在岁月里荡漾

船头的吆喝声湮没在黄昏的尽头

黎明、朝阳以及空中浮动的虫蝇

从桥头到小山包再到几个亮灯的窗

都沾染着老家乡野的气息

时光渐行渐远

爬上那沧桑的面庞

泛黄的照片

穿过陌生人群喧嚷的路上

少年不再回头

2.归

日暮乡关，烟波江上

残阳是一杯浓烈的相思酒

顿然下肚

化作斑驳的灯影

照亮梦中老母亲那被染红的脸颊

思念又跳跃成火花

融入了揭开蒸气的锅灶里的白米饭中

满覆香甜的丰收

像是等待，像是期盼

游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