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淳的祖父与沈周交往甚密,是当时苏州的仕宦书香大户,其父亲与文徵明是好友,而文徵明又是沈周的学生;于是,他便成了文徵明的入室弟子,凡经学、古文、词章、书法、篆籀、画、诗咸臻其妙,受到各位老师的欣赏;这一时期,他依循着文氏画风,多以赋色为主,画风工整清秀。
就在他33岁这一年,其父亲因病去世,这一家庭的变故使他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性格大变,开始意志消沉,纵情声色,连老师文徵明的警诫也不当回事,于是师徒二人的关系一度闹僵;他也曾到国子监修业,但充满阴谋诡计的官场很快扑灭了他仅存的一点入世理想,仅仅四年的后他就怅惘地辞去了官职。
面对着破败的家、失意的仕途,以及与老师的决绝,他生命中的每一分钟都自煎熬……
他向田园和山林走去。
清风吹我衣,明月入我怀。多么赏心悦目的景致,所有的伤悲在这一刻都释然了。
他从不良嗜好中走出、从官场中走出、从窘迫的况味中走出、走出来了。
眼前所有的美好都成了他笔下的素材,而不只是“梅兰竹菊”了;他的笔墨也从早期的清雅工丽走向了简练散逸。
他继承了沈周“注重写生”的理念,并且成就了一个出色的自己。
为了让形象简洁,他多表现折枝花卉;在布局上,他注重留白;笔墨粗率离披,使画面产生凌乱而和谐、参差却有律动的效果;疏笔淡墨,自成其妙。
他发端了我国的水墨大写意花鸟画,对后世影响深远。
他放过了曾经的自己,从而寻到了自己生命的桃花源。
于是,我又一次想起了苏轼。
这一位中国知识分子的先哲,他的境界永远是后来者芳草鲜美的精神的后花园、长盛不衰。
苏轼与其父苏洵、弟弟苏辙首次出蜀到京城应试,就名声大振,深得欧阳修、梅尧臣的赏识;然而,经过两次丁忧(母亲和父亲相继去世),再来京师,已然是物是人非,以王安石为首的新党取代了旧党,他的风光早已成了明日黄花,新党不能见容于他,他只能去外面做一些小官,就在年度述职之时笔墨中流露了些许无心之词,却被认为是对朝廷的不敬,进而酿成了震动朝野的“乌台诗案”,他被贬黄州;后来旧党重新得势,他重新被重用,可是,他也指出了旧党执政中存在的诸多弊端,于是,他又不能见容于旧党,几经沉浮的他,最后被贬到了儋州,这个当时中国最偏远的地方——儋州。
他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从来都不愿有任何的虚伪,却横遭贬谪、一贬再贬、最后贬无可贬,可是,他何曾一蹶不振过?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多么开阔的心胸啊!
只有洞察古今才能洞悉自己,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从不让别人开了玩笑!
东坡自锄自种、播种文化,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担当,苦是很苦,苦的多了,也就不苦了,正所谓:行到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
正是因了这些苦难,才给他的生命增加了厚重的底蕴和蓬勃的色彩。
有诗曰:如果有来生,要做一颗树,站成永恒,没有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空中飞扬;一半散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多么隽永的诗句啊!
在这个世界上, 许多人都在为着自己的事情奔忙着,也有许多人在为着别人的幸福而努力着;所以,许多时候,与其悲伤着自己的悲伤不能自拔,何如放过自己呢?
放过物质穷愁的自己,就会遇到精神富有的自己;放过惨不忍睹的过去的自己,就会逢着一个明媚的现在的自己;放过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同类,不是因为健忘、因为傻,只是因为想放过自己。
时光像落叶般匆忙,从来不曾停留甚至连说声再见都遗忘。
一个人,对你借口太多,那是因为他不想在乎你;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何异于在机场等一艘船?
放过自己吧,对自己好一点, 让心中的阴霾天天在太阳下晒一晒,你一定会遇见一个别样的自己的!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老子如是说,我深以为然。
横塘梅 202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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