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藕的第115篇涂鸦
藕记:
也许若即若离是最好的距离。
二少离开的时间眼看近了。
那天文丫建议给二少买个什么礼物,言毕发来一堆造型各异的奇趣摆设,一一被我否了。文丫说那好吧她自个去挑一个。文丫铁了心要做的事拦不住。她说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的时候反正就挑自己喜欢的东西送。这话气场二米八,我服。
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心里隔离二少要走这件事,好像只要单方面把它无限期延后就可以不需要去面对。及至这回文丫那么郑重的提起,才惊觉分别已在眉睫。文丫的提议是该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件事搞得略具仪式感一些。
于是冒着双十一前密集而令人眩晕的各种促销推送,去某宝某东一通乱逛,扒拉出一些目标宝贝。又觉得拿不准,索性直接去问二少。
“哎,有没有kindle?”
“有。”
又选了个四位数的耳机截图过去。
“这蓝牙耳机怎样?”都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不用那个。”
“钢笔呢?”
“你越来越像中年妇女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又不是以后永远见不到了。实在要送东西不如折现。”
“说你到底要点什么吧?”我苦苦相逼。
“送我你的想象力。”
我心里低喝一声“靠”,却也确实被自己贫乏的想象力蠢哭。
某个晚上,三人组总算再次聚首在了二少挑选的酒吧。难为他带着两个掉渣的中年干物女来到据说是本埠有腔调的夜场之一玩耍。
夜场里的姑娘紧致黑裙凹凸线条烈焰红唇衣香鬓影,夜场里的老外高矮胖瘦有老有幼有帅有丑,我只顾执牢了服务生开启的颜色粉嫩的香槟,跟二少们叮叮碰杯仰头畅饮。
酒过三巡,我偶尔会附身的超能力开始显现。
“茉莉花的香味,这么浓。”
“并没有啊。”他俩异口同声。
“明明有。”
过一会儿。
“现在是虾条的味道,你们都闻不到吗?”
“没有。”
“没有。”
“你们都怎么回事欸?服务员,这里有茉莉花吗?那么一定有虾条对吗?”
“服务员,不用理她。”二少瞬间支走了我大力挥手好不容易召来的服务员,后者离开时一脸懵比。
对于二少们麻木的嗅觉我表达了强烈的不满。然而像过去很多次一样脸上发烧的感觉随即把我带入一种半游离于谈话的状态。我仿佛全程参与着讨论我们是否还有发现有趣的能力的话题,又常常会荡漾着微笑即兴插入一些无关主旨的问题。到最后依稀听到关于量子液态的存在人类的见地什么什么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再后来,我被弄上了出租车。我记得,在我仍然意识清晰的时候,我曾经从包里掏出过一条伞兵绳求生手环交给二少,还对文丫说,还有两条,一条会给你。
是的,我真没有想象力。所以照搬很多年前一人来一份虎头小铜铃的桥段,执意觉得三人组需要人手一个信物将来好在山高水长的江湖里相认。
那一晚,还有一句二少说过的话我竟然也还记得。
他说,你们俩其实也还各有各的有趣,这么多年你们都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是不是这一丢丢的有趣便是这个组合在冷酷的时间兵刃下能够survive的理由?
我没来得及问。
小时候的友谊是热烈的。
囊中羞涩的时候买东西一起凑,生病或者献血后被反复探望,还可以尽管提“我想吃乾坤居的宫保鸡丁”之类的要求。连日加班的时候互相援手,夜店里舞姿再笨拙也不怕给另两个笑话丑。假期相约去一些并不知名又住得很破的地方开怀同游。在各自的感情中浮浮沉沉,但若是其中某人遇挫任何时候需要助攻都会有人慨然出手。
也会有小心眼猜忌疏离,以及好吧你们竟然自己去玩不带上我我这回很生气这样的时候。阶段性各忙各的一年半载都不约不见不电联。但不管怎样之间总有一种不知什么材质的粘合剂,就算各自飞翔又或圄于厨房也还会有时浓时淡的牵记。
友谊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不像爱情那样非此即彼,没有谁是谁的唯一,然而兜兜转转还是你,未曾生厌终不相弃。多年以后依然可以在一处大快朵颐,喝光香槟光怪陆离瞎侃一气。
记否,约在一起的时候,压在心头的巨石撬动到一边去,我们整晚笑语。还有欸,我的酒量比当年其实好了五十多倍,文丫可以作证,我表现越来越好和战斗力。
别丢弃妳无邪的笑 再见面还可以拥抱
返场:
后来再想,又觉得其实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都大差不差。
身为一名法科毕业的学渣,这回倒是想拿专业名词来做比喻。谁都是凡夫俗子,对于别人来说原都不过算是种类物,可是一旦被选择成为朋友或者恋人,就成了特定物。之后TA有了跟其他人不再一样的意义,即便并不是最好以及唯一,却被打上了印记无法再轻易离弃。
图片来自于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
睡去,明早记得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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