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读书是小学问,读人是大学问。
以北牖之心力,读人注定是盲人摸象了,况且人作为阅读对象具有多变性,往往会出人意料。
书呢,白纸黑字,一言既出,诚实守信,即便为尊者讳甚至“一派胡言”(王毅部长掷地有声),起码可以对质。不会“提了裤子不认账”(家乡话“提”读“低”),比人可信多了。
去读书。
二
书中自有好注释。
有的注释让你回味一生一世,比如朱东润先生为李白《峨眉山月歌》注释“连用五个地名,不着痕迹”(大意,凭记忆,夜醒星沉书不在枕边,未查),三十来年了,总是一往情深系眉间,暗暗叫好。
三
柳宗元《南涧中题》得沈德潜一评注:“语语是独游”。评注得真好!
注书就应该这样,让读者会心开悟,一句得精髓,回味无穷。
四
上中学时,曾经买过一本沈德潜的《古诗源》,中华书局版,爱不释手,此时此刻的我,依然心向往之。
附录:
峨眉山月歌
李白
峨眉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 思君不见下渝州。
南涧中题
柳宗元
秋气集南涧,独游亭午时。
回风一萧瑟,林影久参差。
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
羁禽响幽谷,寒藻舞沦漪。
去国魂已远,怀人泪空垂。
孤生易为感,失路少所宜。
索寞竟何事,徘徊只自知。
谁为后来者,当与此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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