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把田余庆先生的《东晋门阀政治》拿出来拜读一番,一面看一面感叹先生的史料驾驭能力和文笔洗练水平。
这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让我这个历史槛外人偶尔也会产生入室弟子似的使命感--继承田先生的史学文风,尽管他曾说过“学我者死”。
近几年,我对魏晋南北朝史兴趣甚浓,陆续拜读过几位祭酒级大师的著作。比如陈寅恪先生的《魏晋南北朝讲演录》和《金明馆丛稿二编》;唐长孺先生的《魏晋南北朝史论丛》和《魏晋南北朝拾遗》;周一良先生的《魏晋南北朝史论集》和《魏晋南北朝史札记》;王仲荦先生的《魏晋南北朝史》等等。
论学术造诣,这些大师互有长短、不相伯仲。论文采风流,陈寅恪先生自然稳占C位。但要论文笔的流畅性和可读性,个人认为田先生当居首位。
田先生的著作除了《东晋门阀政治》外,还有《拓跋史探》和《秦汉魏晋南北朝史探微》。
田先生爱用“探”字形容他治史的迂回曲折,但其挖出来的文字又是那样浅显易懂,真真是彻底消化后的深入浅出。
田先生的“探”,也让我读他的作品时,犹如读一本侦探小说,环环相扣,引人入胜。
福尔摩斯田用他那缜密的思维和细腻的手笔将历史的烛光片羽勾勒拼凑,一点一点复原真相,让我们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到达阅读高潮。
复旦大学的仇鹿鸣老师,其治史路子跟田先生很像,该是受田老影响甚大。他的《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考证相当细腻,行文极为流畅。充分展现了一个后起之秀的潜能与野心。
罗新老师曾说历史学家的三个美德是怀疑、批判和想象力。我觉得一个历史学家最大的美德应该为深入探究和浅出呈现。
过去的历史只给帝王将相读,今日的历史面向普罗大众。所以,贵族式的高深语言肯定会限制历史的广泛传播。但太过粗俗的语言又会让历史变得油腻。最好的书写方式应该是田先生和仇老师那样的。
所以,往后的岁月,我要一如既往地定期“朝拜”田老师的著作,并学他的治学思路和行文风格,我不怕学他会死,毕竟,不学他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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