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特刊】​童兆君||父爱

父    爱

   童兆君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去生产队“出工”，一个肩膀上扛着锄头，另一个肩膀就背一个背篓，而我则坐在背篓里，到了“目的地”，父亲则先找一个荫凉又有嫩草的地方，让我在此处割草，父亲则随生产队的人一起干活去了。

到了将近中午，队长一吹哨子，则收工回家吃饭。这个时候，父亲才过来抱我回家，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已经割满了一背篓的嫩草。父亲一手抱着我，同时一个肩膀背着一背篓的青草，回家时绕道到鱼塘边，把青草丢在鱼塘里。

下午的工作一样，每天父亲出工（下雨天除外），我就割草，背篓装满了，我就在背篓旁边玩或者是睡觉，有一次父亲把我抱回家了，我还没有醒。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每天的时间很长，没有星期，也没有月的概念，只有热天和冷天，每天就这样割草，也每天问父亲，鱼什么时候长大？父亲也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我一些很“无知又无聊”的问题。

记得有一个冬天，天很冷，割完草后，父亲来抱我回家时，我的手冻得握不住禾镰刀了。父亲说，今天可以捞条鱼回去吃了，我听了非常高兴，期待这事很久了。

回家后，父亲叫上大哥二哥，拿上捉鱼的工具爬筸，我则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追着去看热闹，大哥拿着一个爬筸站在池塘的一个角落里，二哥在池塘的另一个地方把鱼往大哥的方向赶，一会儿就看到很多的鱼在水上跳，大哥也迅速地提起那个捉鱼的“爬筸”。

哇噻，一次就捉到了三条大鱼，父亲接过爬筸，抓出那条最大的，另二条又放入塘里了，“大部队”提着鱼和工具浩浩荡荡回家了。

母亲接过鱼说，这鱼怕有四五斤吧，好肥的一条草鱼。于是便开始展现她的厨艺了，从杀鱼开始，我就跑上跑下地跟着，一直死死地盯着每一个细节，我那时还没有灶台高，就搬一把椅子靠灶台放着，站在椅子上看着那一大锅的水煮鱼......

突然见母亲把一小半碗酸坛里的刀豆和酸辣椒倒入锅里，此时我急得直跺脚，因为我不喜欢吃那种酸坛的东西，母亲解释说，放一点这个味道更好，吃的时候是不会酸的，我反正不相信母亲说的，急得就哇哇大哭了，然后就生气的走出了灶屋。

直到二哥来牵我去吃饭时，我还在生气。吃饭时，大家都吃得很高兴，都说好吃，只有我不作声，只吃干饭，这时父亲看到了，问我怎么不吃鱼，母亲就把放酸坛的刀豆和辣椒的事说了一遍，于

是父亲开始责备母亲，为什么不先盛一碗出来再放酸的呢？

父亲也劝我试一下，说一点都不酸，我横竖不作声，很委屈的模样吃干饭。

父亲见状就说，我再去捉一条来给你吃，便放下饭碗，拿着爬筸就出去，母亲则说，别惯坏了，想吃就吃，不吃就莫吃。父亲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不一会，父亲就捉回了一条二斤多重的草鱼，又麻利的破鱼去掉内脏，开始给我单独煮鱼，母亲这时也不再说什么，放下饭碗又到灶台前帮忙烧火。

柴火大灶台，做鱼也很快，一大钵的鱼又做好了，父亲把鱼端到我的面前说：“这条鱼就奖励给你一个人吃，谢谢你割草喂鱼”。父亲呵呵地笑着看着我说。

此时，大哥和二哥则看着我傻笑，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

一晃时间过去了五十多年，此事回想起来特别清晰，犹如昨日，让人泪目。

父亲能让我回忆的片段都是在童年，因为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时，父亲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作者简介

童兆君，出生于湖南平江。92年在长沙洪山律师事务所工作，几年后辞职回家，拜多位老师学艺，继承和发扬祖传中医正骨术。现在长沙杏元春堂国医馆坐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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