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图》元 王冕
“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梅开在一年最晚,又开在一年最早,像冬,像年,像人之知己。
人与梅的相逢,是世间最美的遇见。
而梅花,是中国人的极致审美。
如果说,牡丹是唐人的情有独钟;那么梅花,便是宋人的一往情深。
他们不仅爱其花色,更要爱其精神;不仅好赏花玩蕊,更要为那一缕梅魂,赋予美,融入生活。
宋代诗人张功甫《梅品》,描述了赏梅的二十六宜:
淡云,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晚霞,珍禽,孤鹤;
清溪,小桥,竹边,松下,明窗,疏篱,苍崖,绿苔,铜瓶,纸帐;
林间吹笛,膝下横琴,石枰下棋,扫雪煎茶,美人淡妆簪戴。
诗人认为,赏梅是有条件的,最相称的便是在淡阴,或晓日,或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微雪、疏篱、淡妆的景致下品。
《渔夫词》说得更决绝:“梅花雪月交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梅花,要与雪、月同样极其洁净之物交织在一起时,才显现出它的最美来。
宋人当然要把对梅花的热爱,放进了瓷器里。
那些来自宋代的斗笠碗、银盘、花口银碗、白釉粉盒……上面镌刻的依依梅影,似隐有暗香,伴随着他们的饮食起居。
在宋瓷中,称为绝美的自然是“月影梅”。它的釉面上往往是一轮弦月,照耀几株寒梅,交相辉映,令人爱不释手。
梅有花开花落,月有阴晴圆缺。
宋人除了追求清雅素净之美,更追求一种深沉意味,里头隐隐透着生活的期许。
正因为美的事物永远在变幻之中,所以人们才总是期盼花好月圆,却又不敢求过于圆满。
梅花,如此这般,美好地存在世人心中。
江南的庭院,总是少不得一树梅的。在春天的第一缕风吹过,花苞便隐隐约约,有了绽开的欲望。
入夜,那一股幽香,便从这花苞中钻出来,婉转摇曳,轻盈若幻,钻进谁的梦里。
梅,在每一季的美都是一种独立的存在。
白梅春天结果,初夏青梅打下来后整个盛夏就只有满树的绿叶,到了秋季枯黄散尽全部叶子,而在冬天白花从光秃秃的褶皱树枝上,突如爆炸的烟花,开得满树满枝都是。
折一枝红梅回来,插入美人耸肩瓶中,一派清心雅意。古代女子爱在眉心画梅花妆,或在乌黑发丝上簪一枝梅花。
冬至那天,人们会画九九消寒图,有个图案是画素梅一枝,共八十一瓣,每天染红一瓣,染完全部花瓣,正好花了八十一天。
入画、入诗、入妆、入酒、入味。淡墨如雅,寒香沁人。
梅具四德:“初生蕊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
梅的一生,自始而终,象征着快乐、幸运、长寿、顺利乃至于和平。
爱梅,赏梅,实在是只有中国人才懂的雅致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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