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故园的秋

十一假期，在秋天的朦朦细雨中，回了趟胡市老家。

稻野流金，橙红橘黄，老家的秋天，还没有萧瑟之意。

中秋刚过，院子里的几棵桂花也开了，馨香在空气中流淌着。

最让人欢喜的是家门口那棵柿子树。

阴雨天里，柿子如红灯笼般格外鲜艳明媚，照亮了秋雨中的寂寞乡村。

一

江汉平原农村的房前屋后，除了橘子树，恐怕柿子是最常见的秋日果实了。

每次下乡，总是不经意间，看到一家家农户门前，种着一株两株挂满了红色果实的柿子树。

在秋天，这一抹红火，就像暗夜深处的明灯，温柔了岁月，惊艳了秋光。

陆游在《秋获歌》写：“墙头累累柿子黄，人家秋获争登场”。

郁达夫在文章说，“山上的红柿，远处的烟树人家，郊野里的芦苇黍稷，以及在驴背上驮着生果进城来卖的农户佃家，包管你看一个月也不会看厌。”

故园柿子红，确是秋日里一道动人的风景。

树叶飘零落尽，任由红柿招展，带着秋的寥落，又见丰收的充实。

柿子熟了，染红了秋天......

树被点亮了，乡村被点亮了，寂寥的秋天也被点亮了。

二

俗话说：“七月桃，八月梨，九月的柿子红了皮。”

早秋的柿子还是绿色的，柿味苦涩，难以下咽。

秋分以后柿子开始发红，在你不经意间，红红的柿子已染满枝头。

待到霜降之时，柿树缀满了灯笼般的柿子，个顶个连成串儿，阳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眼看着一颗颗硕大的果实渐渐地压弯了枝条，累累的柿子在黝黑的树枝之间，随风摇曳亮相，沐浴在这秋天清澈的阳光下，成了一片火的世界。

苏东坡有诗云：“柿叶满庭红颗秋，薰炉沉水度春篝。”

当初如梨子般的青绿，到秋霜重时变黄、变红，好像把积蓄了一年的力量凝结在这小果子里，使了劲地耀眼、香甜。尝一口霜降过后的柿子，尽是秋天的味道……

柿果味甘涩、性寒、无毒，有清热润肺，生津止渴，健脾化痰的功效。《本草纲目》中记载“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气平，性涩而能收，故有健脾涩肠，治嗽止血之功。”

据说，柿子也分很多种，除了甜柿，还有红柿、长柿、方柿、牛奶柿，等等。

我不懂农学，对这些分类一无所知。只知道柿子只有在吃过霜之后才倍甜。

红艳艳的柿子，晶莹剔透，咬上一口醇醇的甜，顿会觉得舌下生津，颇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柿子既是一种水果，也可作为一种食物，还可酿成酒和醋。当然，人们最喜欢的还是柿子饼。

不爱吃柿子的我曾经尝过一次恭城柿饼。这种柿饼个大、形圆、肉厚、质软、味甜而享有盛誉。它是选用良种水柿刨皮晒制而成，肉质棕红半透明，饼皮凝有一层雪白的柿蜜霜，形圆，恰似中秋明月，故名月柿。

甜如蜜，软如棉。每咬一口都是软软糯糯、香味十足。

三

又是一年柿子红。

故乡的柿子树，默默地奉献上累累硕果。但是这些年，农村的青壮劳力都外出打工，爬高就低摘柿子的活儿，没人做了。

村里剩下的老弱病残能摘一些低处的，高高挂的果子就有心无力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柿子兴叹！

就这样，大自然馈赠的美味，只能寂寞的挂在枝头，无人问津，袒露在乡野的秋风里老去。

到了深秋，叶子掉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后，还会有柿子坚守在上面，不让前来偷食的鸟儿失望。

枝头最高处的一些，搭上梯子也摘不到，农村人想，摘不到留着吧，也给鸟留着点念想吧。

我就在院子里看着，就有鸟儿飞来，落在树上，大摇大摆啄着柿子，一点儿也不害怕树下的我。想起一句诗：“沙鸥径去鱼儿饱，野鸟相呼柿子红。”看着边吃便叽喳的鸟，颇觉有趣。

柿红秋浓。这秋意，能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