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这些年来的“国剧顶流”是谁?
有部神剧,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仅一台摄像机、一位摄像师,拍摄耗时整整6年,踏遍全国26个省市。
一经播出,便创下了90%的收视神话。
被翻拍数次,却依旧敌不过人们心中最初的经典,它就是——
86版《西游记》。
40年后,曾经的英雄们再度回归。
前阵子,央视邀请了《西游记》中的各路“神仙”们重聚首——
观音、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菩提祖师、玉兔精......
时隔多年,老演员们有的满头白发,有的坐着轮椅。
台下的观众,也不再年轻了。
“丢丢丢,登登等灯 登登等灯......”的音乐一响起,依旧全场沸腾。
“俺老孙去也!”
“悟空休得无礼。”
“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你回你的流沙河,我回我的高老庄......”
在那个没有智能手机的年代,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打开黑白电视机,看上一集《西游记》。
从1982年至今,《西游记》开拍已整整40年了。
殊不知,我们爱了它40年,它却“骗”了我们40年。
《西游记》的拍摄背后,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玉帝的扮演者王卫国,他曾表示自己非常后悔扮演玉帝。
原因是有一次他回乡祭祖,烧纸钱时意外发现——
冥币上竟印着自己的头像!
他自曝已经找过多个厂商,始终没有找到是谁干的,又气又无奈。
由于《西游记》中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不少观众都将“角色上升到演员”。
饰演观音的左大玢老师,有次她带着香烛去寺庙参拜,没想到被几个老婆婆认了出来:
“诶,观音在这!观音在这!”
“观音菩萨显灵了!”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向她磕头,吓得左大玢老师落荒而逃。
左大玢去别人家做客,发现对方家里供着一尊观音菩萨,没想到“观音竟是我自己”。
更离谱的是,这家人每天都要为她烧香上供。
左大玢老师:“这......这样不好吧。”
饰演如来佛祖的朱龙广,有次买佛坠。
拿起一看,佛像竟是自己。
在整部《西游记》中,最让人意难平的情节非《女儿国》莫属。
戏里,女儿国国王对唐僧的绵绵情意,让唐僧经历了一场情劫。
戏外,朱琳和徐少华也被传了十几年的绯闻。
坊间传闻是,女儿国国王在现实生活中“动了凡心”,但介于徐少华已有家室,只能苦苦守候,从未嫁人。
事实上,朱琳进入《西游记》剧组之前,就早已结婚了。
而真正的cp,是孙悟空和天竺国王后。
当时,六小龄童和于虹二人的恋情被严格保密,可还是被“哪吒”杨斌发现了。
他还当了打掩护的工具人,不让剧组其他人发现。
还记得盘丝洞里蜘蛛精们的肚脐吗?
蜘蛛精用肚子吐丝的那场戏,由于女演员都不好意思拍,最后选用了“黑熊精”的肚子。
“项汉那肚皮不错!”
杨洁导演一声令下,项汉就成了全中国最早的“裸替”。
不仅如此,身为美术指导的项汉老师,还演过顺风耳、土地爷、黄狮精等13个角色。
在《西游记》剧组,身兼多职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
众所周知,唐僧一共有三位扮演者。
第一任唐僧,演过猴子。
第二任唐僧,演过东海龙王。
第三任唐僧,还演过沙僧!
当时沙僧的扮演者突发青光眼,无法上镜,只好让没有暂时戏份的唐僧给顶上了。
不光是唐僧,剧组里每个人都客串过多个角色。
沙僧,一人演了9个角色。
猪八戒,一人演了13个角色。
孙悟空,一人演了16个角色。
实在缺人了,连副导演都亲自上阵。
他们个个演什么像什么,当时的我们愣是一点没看出来。
不止演员演得真,工作人员也非常较真。
烟雾特效师刘礼,坚持要“什么妖怪放什么烟”。
黄袍怪放黄烟,黑熊精放黑烟,红孩儿放红烟。
可惜的是,当时并没有人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因为大部分观众家里都是黑白电视机。
86版《西游记》的拍摄之路,才是不折不扣的“取经路”。
1981年,杨洁导演接下了一个重任——
拍摄中国人自己的《西游记》。
《西游记》虽是中国名著,却被日本人抢先拍成了影视剧。
更要命的是,日本人拍的《西游记》相当辣眼睛:
猪八戒不是猪,孙悟空不是猴子;
唐僧是女人,如来佛祖是女人,观音菩萨是男人......
“杨洁,要是让你把《西游记》拍成电视剧,你敢不敢接?”
“有钱就敢,为什么不敢?”
那个时候,52岁的杨洁没有想到,自己将为这句话付出多少艰难和血泪。
为了拍好中国人自己的《西游记》,剧组所有人都拼了狠劲。
六小龄童曾透露,《西游记》剧组有“三真三假”:
石头、雪、龙宫是假的,但是真山、真烧、真飞行。
压着孙悟空的五行山是真山,六小龄童当时很瘦,钻进去演的;
红孩儿喷“三味真火”的那场戏,六小龄童和马德华身上的火都是真火,喊完cut就得赶紧扑灭;
还有就是飞。那个时候,剧组还不懂吊威亚的原理,只能用钢丝。
但由于钢丝太细,摔下来是家常便饭。
使用频次最高的孙悟空和猪八戒,每次从空中跌下来若无摔伤,二人都要击掌庆祝一番:
“咱这回又没摔死。”
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黄石寨山顶,导演杨洁为了取景不慎跌落,被一根树桩半途拦下才挽回性命。
想起陈道明曾批评过:
“现在一些演员动不动什么手破了、哪儿摔伤了、冬天在水里头、夏天穿着大皮袄变成了一个演员的功劳。”
《西游记》剧组为什么个个都这么拼?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穷。
没钱,没技术,没设备。
演员们片酬,高的每集七八十块,低的只有三十块,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抱怨。
剧组没有助理保姆,没有特殊优待,每次拍完戏所有人都要帮忙搬东西,几乎人人都身兼数职。
全剧组只有1台摄像机,一个镜头需要拍上五六次。
为了营造仙气缭绕的效果,工作人员手动摇干冰瓶。
为了拍水下的龙宫,只能在镜头前放一个鱼缸。
在天宫漫步,其实靠的都是滑板。
短短仅仅25集,拍了6年零2个月。
有人问,为什么《西游记》能火这么久?
“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我们没有为钱,没有为名,没有为利。”
三十多年前杨洁的一段话,就是最好的答案。
40年后,当西游记剧组再次重聚,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2017年4月15日,杨洁导演因病去世,享年88岁。
1993年11月5日,铁扇公主的扮演者王凤霞因病去世。
拍完《西游记》的第七年,年仅38岁的她永远离开了人间。
2000年,饰演车迟国王后的赵丽蓉,因肺癌去世,享年72岁。
2009年,沙僧的饰演者之一闫怀礼,因肺部感染在北京去世。
那天刚好是六小龄童的生日,从那年开始,六小龄童再没有过一次生日。
除此之外,还有——
1994年,“王母娘娘”扮演者万馥香离世;
1995年,“金池长老”扮演者程之离世;
2005年,“黄眉老怪”扮演者曹铎离世;
2005年,“牛魔王”扮演者王夫棠离世;
2012年,“银角大王”郭寿阳离世;
2017年,“水德星君”扮演者马增寿离世
......
还有一位特殊的“演员”——白龙马。
从4岁到10岁,白龙马跟随剧组走遍了大江南北,一起经历了种种磨难。
《西游记》拍摄完成后,白龙马被送到一个影视基地,没日没夜地被迫营业。
而影视基地为了赚钱,打着白龙马的旗号吸引游客,给钱就能骑着它走几圈。
渐渐地,白龙马日渐消瘦,失去了当初的灵气。
即使杨洁曾交代过工作人员好好照顾它,白龙马最终还是死了,连埋葬的日期和地点都是未知。
这大概就是时间的杀伤力,带走了一个又一个老艺术家。
留下的,只有老去的神仙们,和已经长大的我们。
杨洁在自传《敢问路在何方》中有这么一段话: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拼搏的年代,是奋斗的年代,是奉献的年代。
现在的价值观也完全不同了——金钱至上,名利第一。
如今人们的眼里,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也许都是一些傻帽。
而我,无法忘记那个时代……
从1982年至今,整整40年过去了,我们还在怀念那些与《西游记》有关的日子。
那是一个看剧不用充会员的年代,一个没有广告植入的年代,更是一个好剧不用营销依旧流传千古的年代。
那个时代留给我们的回忆,正如经久不衰的《西游记》一般,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