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4月,在上海会议上,毛泽东在讲话中提问:为什么秦朝在秦始皇死后,不到三年就灭亡了?对于贾谊...
1959年4月,在上海会议上,毛泽东在讲话中提问:为什么秦朝在秦始皇死后,不到三年就灭亡了?对于贾谊《过秦论》中的有关分析,毛泽东最为赞赏。
他说:贾谊是政治家、历史家,他写的《过秦论》是以人民力量和人民的向背为基本立足点,来观察国家兴衰、帝王成败的。所以,《过秦论》最后的一句话概括秦朝速亡的原因是:“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对人民施行暴政,丧失了民心。这是值得后世汲取的深刻教训。
毛泽东读《旧唐书·朱敬则传》,里面载有朱敬则给武则天的一份上书。
这份上书认为,秦始皇重用的李斯行申韩之法,追求计日程功,乃是不得已的“救弊之术”。法家的刻薄寡恩和崇尚诈力,适合于屠灭诸侯时的形势,而一旦天下安定,则应易之以宽泰醇和的政治气氛。
朱敬则分析秦朝灭亡的原因是“不知变”,即秦统一六国后,依然是用严刑、施刻薄、重兵战,而不“易之以宽泰,润之以醇和”,即不施“仁政”,其失败是必然的。
朱敬则的观点大多是对贾谊《过秦论》的发挥,毛泽东看出两者之间的思想联系,在《朱敬则传》旁批道:
贾谊云:“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毛泽东赞同贾谊和朱敬则对秦朝灭亡政治原因的分析。
秦王朝二世而亡,前后只有十五年,属于典型的短命王朝。对于秦王朝灭亡的原因,总结得最深刻的无过于西汉才子贾谊所做的《过秦论》。该文追述了从秦孝公到秦始皇等历代帝王励精图治、兼并天下的历程,尽力渲染秦始皇底定天下后的国力之强,防御之固,然后笔锋一转,沉痛地写道:
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夫并兼者高诈力,安定者贵顺权,此言取与守不同术也。秦离战
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无异也。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
贾谊的《过秦论》,其精警之处在于揭示秦始皇未能分清打天下与坐天下的区别,不懂得“高诈力而贱仁义”用之于兼并之世尚可,而用之于安定之时则不可。
正确的办法是逆取之后要转而采用顺守之策,废除苛政,与民休息,把赢得民心作为巩固政权的根本之图。
而秦始皇则迷信法家的法、势、术,“孤独而有之”,从而使国家陷入无休止的“折腾”之中,这正是秦始皇事业迅速归于失败的症结。
贾谊极为看重民心向背在夺取和巩固政权中的作用。他认为,陈胜、吴广这些人的能量与原来的六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秦国能战胜六国统一天下,却挡不住陈胜、吴广等“氓隶之人,迁徙之徒”所激起的反抗怒潮。所以再强大的政权一旦失去民心,也会土崩瓦解。
后世帝王吸取了暴秦二世而亡的教训,纷纷采取“外儒内法”或“外道内法”的综合统治方略。虽然政权的本质没有改变,但至少表面上投下了道德的影像,多少能给被统治者以安慰和期待。
对此,长期处于敌强我弱环境中的毛泽东自然深有感慨。共产党之所以战胜国民党,根本的原因也在于国民党失去了民心,而共产党却代表了新生的希望,所以最终能转弱为强。
他对贾谊《过秦论》的认同和重视,是基于历史的通感和通识,并非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毛泽东同意贾谊和朱敬则对秦亡原因的分析,这个分析中的指导原则是孟子的“仁政”观。
秦统一六国后,秦始皇、秦二世没有把握历史发展大趋势,不懂“攻守之势异也”。坐天下安定和平之时,未变更打天下兼并战争之策,所谓“仁义不施”也!
用毛泽东的话说就是“施行暴政,丧失了民心”。这里,仁政与暴政的对比,也就是成功与失败原因的探析!这似乎是一条普遍规律,虽然,每个历史时期仁政与暴政的具体内容有变化有区别,但是基本原则是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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